一边跑她一边念叨:“要命哦,现在的知青一肚子坏心眼,都是那个小煞星带坏的……”
正是下工的时候,路上的村民不少,见此情景,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妈耶,赵寡妇嫁到十里大队二十多年了,他们还是头……第二次见到她吃瘪。
他们再看王淑梅和温岚的眼神就复杂起来了。
一个干农活比男同志还利落的小虎妞、一个牙尖嘴利不饶人的小辣椒、还有一个家里可能是产老鼠夹的小煞星……
新来的这三个女知青好可怕!
赵寡妇来“关心”林念禾身体这事儿,王淑梅转头就告诉了当事人。
彼时林念禾正在新桌子上写家书,闻言抿唇轻笑,隔着窗子对王淑梅说:“她就是怕我托病不起呗,不过被你这么一吓,估计她也不敢再往你跟前凑了。”
王淑梅看着林念禾,突然晃神,只觉得她长得可真好看。
就是小脸儿太白了些,看着就是个病美人。
林念禾盖上钢笔帽,问她:“前院那几位没再说什么?”
她不禁想起了昨晚上,她们三个也是帮了她说话的。
王淑梅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沉默片刻后对林念禾说:“苗玉兰昨晚上回去后不久就发烧了,今天早上起来走路都打晃,硬是撑着去上工了。”
“小队长怕她出事,想让她跟着小孩们去割猪草,她不干,愣是在地里干了一上午。”
林念禾错愕的瞪大了眼睛:“这么拼?”
王淑梅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到底……都是穷闹的。”
林念禾垂眸沉思片刻,起身从炕柜里拿出刚放起来不久的药包,找到退烧药,拿了两片给王淑梅:“给她吃了吧,退烧的。”
“行。”王淑梅没推辞,“我给她拿过去。”
王淑梅没再多留,去前院一瞧,苗玉兰正迷迷糊糊的躺在炕上,脸色灰白,额头更是滚烫。
她赶紧把人叫醒:“苗知青你醒醒,把退烧药吃了。”
苗玉兰晕乎乎的睁开眼,瞧见白玉似的药片,本能摇头:“不吃,我没事,不花这冤枉钱。”
王淑梅都快被她气笑了,直接把药塞进苗玉兰的嘴里,语气硬邦邦的说:“不跟你要钱,念禾给你的。”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
苗玉兰一愣,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王淑梅灌了一口水,药被顺了下去。
她只觉得舌根都被苦得木了,还没皱眉,嘴里就被塞了颗冰糖。
王淑梅看着她这苍白的模样,到底还是放软了语气:“你先睡一会儿,下午就别去上工了。”她说完,把手里剩下的四块冰糖放到了她的枕边。
“不、不,我能行……”
“你行什么啊,有命在才能挣工分。”余香琴翻着白眼从外边进来,手里端着碗熬得粘稠的小米粥,里边还有几颗鸟蛋。
“呐,粥是我熬的,米是王雪出的,里边的鸟蛋是几个男同志下工之后上山找到的。”
余香琴咽了口口水,端着碗侧身坐在炕沿上,舀起一勺粥递到苗玉兰嘴边,故意吓唬她说:“赶紧吃,不吃的话我可吃了。”
窗外,温岚恰巧路过,扬声对她说了一句:“下午别去上工了,你那点儿活我帮你干了,保管不少你一工分。”
苗玉兰怔怔的看着她们,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落在碗里。
糖真甜,粥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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