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斤一分钱,按我的经验一亩地能收三千到四千斤,咱们每家都有三亩到四亩地,两月能种三茬,每家每月能得大概一百八十块上下。罗学杨帮着搬运菜袋,笑着道:你们觉得赚不赚?
就你会算数。
罗师成作为大伯中的大伯,第一次采收自然少不了他在场,数完票子看着大家忙得热火朝天,脸上露出菊花般的笑容。
咱们坡上的地贫,小麦一亩收最多的是俺老三家的,四百二十来斤,有些地石头多只有三百五六十,上月交粮晒得干干的小麦,一斤只给一毛六。
这其中有多少差距,你真以为我老糊涂,算不明白么。
他们对罗学云的感激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粮食广种薄收,从种子到收成一路要钱,卖的时候却不值钱,交完公粮刨去吃穿,能有剩余已经是经营有方。
很多人家交完各种费,甚至要到借粮过活的地步!
罗师成就是再老朽,也能感受到这种变化,钱比粮重要的时候已经来了。
也是这种关头,他才明白幺叔的苦心,为什么各种甩脸呵斥,要全坡人对罗学云客客气气,因为人家不仅是财神爷,更是救星!
这一点上,还是老人家瞧得通透。
改明学云搬家,就算是再没钱,也得表示表示。
眨眼就到月末,罗老爹早早就带着家人过来,帮着儿子操持搬家仪式。
罗学云既然知道规矩,自然做好万全的准备,把家伙事都提前放在屋外,用篷布遮好。
要先贴对联,放炮,把米桶水桶筐子扫把迎进去,安放好。
罗老爹红光满面,指东指西,忙前忙后。
米桶盛了八分,里面还埋着红包,装有纸币茶叶硬币;水桶亦未盛满,是从老屋水缸舀来的;筐子里装着碗筷火钳炉子等厨房用具;幺弟背的扫把畚箕绑着红布;大姐挑着担子,装着新枕头床单被子,大红色绣着囍。
罗学云嘟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婚呢。
有中意的,该说着哩。大姐笑道,你也老大不小。
还没到法定年龄,不着急。
他们显然不太懂这个梗,只是忙活着把家具往屋里搬。
二哥,你这床好大呀,睡着肯定舒坦。
想都别想,我不可能跟你再睡一张床上,床有多的,你想住自个挑一间。
罗学云整治的家伙事,可让一家人开了眼。
非常老式的铸铁煤气灶让他们瞠目结舌,居然能不用柴煤就能出火;一拧就出水的龙头,让他们看着水箱发呆良久;八仙桌上摆个圆盘,轻轻一拨就能自己转
辛苦折腾这么久,才不过是勉强够得上二十一世纪农村标准的东西,在罗老爹等人眼中,已经是见都没见过的新鲜物。
这些东西都是城里人才会用吧,二哥,你真会赶时髦,将来帮我也弄一套。
幺弟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干净整洁亮明方便,向来是大众共同追求。
没过多久,坡上人都来燎锅底,他们带来的礼物却让罗学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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