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时之间,朝堂上主张南迁的声音越来越大,
就连那些原本主张固守京师的人,也变得沉默不语,忧虑起来……
“荒唐!荒谬!”
眼看朝局难以控制,于谦赶紧站出来喝道:“什么都寄托于天象,那还要我等干什么!简直愚蠢至极!”
“在此危难之局,正是我等该挺身而出,为江山社稷和天下的黎明百姓,担当大任的时候,弃可妄言逃跑!”
徐珵被呵斥,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立即反驳道:“于侍郎莫要胡说,我等说的是南迁!”
“南迁就是逃跑!”
于谦刚直的喝道:“如今大敌当前,你却不思抵抗,反而一味逃跑,该杀!”
“早就听说你收拾家当,安排家眷南逃,此时走到哪里了?恐怕都已经过了黄河吧!土木堡战败的消息一传来,你就立即南逃,骨头何其酥软!难怪会主张南迁!”
“你……你胡说!”
徐珵被揭了老底儿顿时慌了,被他骂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安排家眷逃命的又不止我一家,你干嘛单独说我?!
一些朝臣也面上难堪,无论如何,朝廷现在还没有准备南迁,
那他们安排家眷逃命先走,就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
害怕于谦把矛头对着他们,所以此时个个不敢再说,
文臣,毕竟还是要点脸面的。
“再说了,就算此时南迁,就能走得了吗?”
看着众人,于谦道:“土木堡距离京城不过二百余里,瓦剌骑兵可以朝发夕至!”
“一旦南迁,京城这么多百姓,那么多的家当,必然致使道路淤塞,困顿难行,想走也走不了!”
“而且只要我等南迁离开京城城池的庇护,到了毫无防守的野外,瓦剌兵马一旦攻来,
我们拿什么抵挡?车驾不出应天府,就要被敌人所掳!我等也会成为敌人的俘虏!”
一番话,在朝臣们心中立即引发震撼!
他们为了逃命主张南迁,却忘了瓦剌骑兵的兵锋!
一旦南迁,路上将会挤满了人!
道路堵塞是极有可能的。
到这时候想走走不了,想回城又回不来,可真是叫天无门!
真要到了野外,再遇上瓦剌兵马,那只有死路一条……
“于谦,我等生死,在江山社稷面前算得了什么!”
“你这是本末倒置!”
“况且迁都南京,也是先帝的意思!”
徐珵憋着一口气,终于为自己当逃兵找到了依据!
高声说道:“南京本来就是明朝故都,仁宗皇帝之时,就准备迁都南京!”
徐珵说道:“洪熙元年四月十六日,洪熙皇帝定京城所有衙门为行在,半个月后,派皇太子到南京去拜谒太祖的皇陵,并留在那里负责朝政,最后虽然因为一些原因,虽然未能成行,但南迁势在必行!”
“到了宣宗朝,宣宗仁孝,自然不会辜负先帝遗愿,只是碍于朝廷局势和国家状况,未能做到罢了……”
“可见在仁宣二帝心中,都是愿意南迁,还都南京的!我等主张南迁,就是在完成仁宣二帝的心愿!”
“于谦!这可是仁宗和宣宗皇帝的意思,你还敢反对不成!”
“不遵先帝遗愿,你还有何脸面立于朝堂之上!而且其罪当诛!于谦,你该杀!”
徐珵阴狠的盯着于谦,你竟然说我该杀,总算扳回一局!
这番话一说出口,让那些主张南迁的立刻满血复活!
是啊,我们南迁可不是为了逃命!
而是为了完成先皇的遗愿!
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名正言顺!
至于先送家人逃……离开,也是有先见之明,公忠体国嘛。
所以人才们立即说道,“不错,仁宗皇帝确实准备南迁,还都南京,我等要体贴仁宗遗愿啊!”
“是极是极,两代先皇遗愿,谁敢不从!”
“若是不从,那就是乱臣贼子!确实该杀!”
“于谦此举,确实居心叵测……”
于谦知道,明宣宗朱瞻基继位之后把北京确定为京城,把南京立为陪都的,他根本就没有南迁的意思!
可徐珵说朱瞻基因为孝道,遵从朱高炽的意思,这让他无法反驳。
身为臣子,他总不能说先帝不孝吧!
朱祁钰看出于谦的为难,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出场了,
便皱着眉头,面带不悦的向朝臣说道:“今日商议国家大事,只要与国家社稷有益,人人可言,休要攻击他人!”
有了他的话,终究是把攻击于谦的声音压下去了一些,也让于谦缓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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