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安看着朱雀神君身子后倾,示意另外三个神君拉住他,但另外三个神君不当人,说着“谁要拦你了”,竟然撸起了袖子。
不是他不想拜师,不想有大格局。
朱雀神君那番话很有道理,他可以放眼天下,可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呢?
大魏国的百姓,也是百姓。
大魏国还是他奉献了大半生的地方,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付诸东流呢?
他还在纠结着,四位神君已经将他围了起来,但能做到一国宰相之位,屹立三朝不倒,又岂能是蠢人呢!
“四位老师好!”
转着身行了一圈礼,是晚辈对待长辈的礼节。
方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西西唔介魏骏杰,不愧是读过书的。我们不在乎凡俗礼节,拜师一切从简,你给我们一人磕八十一個响头即可。”
宋平安并没有反抗,直接朝着方长生跪下开始磕头,方长生躲开没有受,他都没有发现。
最后,宋平安并没有磕这么多。
地上太凉,宋平安年纪确实又不小了,磕了二十六个就晕了过去。
方长生摇了摇头,怪不得宁愿被砍头,也不低头,这性子啊,可不是什么好性子。
采用敲击的古法为宋平安活络身体,将宋平安救了过来。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们四相神君的弟子了。”
“四位老师好。”
“叫师父。”
“师父太过普通,无法体现弟子对老师们的尊敬,‘老师’中的‘师’,已经有着师父之意,而‘老’字则出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提醒着后人在孝敬家中老人时不要忘记其他的老人。‘老师’可时刻提醒弟子,你们既是我的师父,我也要像孝敬长辈那样孝敬你们。”
方长生四人被说服了。
在场的除了郭凝如,都没读过什么正经书。
郭凝如没听过这种解释,但经历了“以德服人”的新解之后,自知对于书中学问的理解有偏差,比不了宋平安这种人,宋平安这么说肯定是没错的。
“四位老师,先前弟子的轿夫曾言,壶天道宗的真仙老祖都要恭敬的称呼你们一声前辈,你们能否让壶天道宗为大魏国施压,让新登基的官家改变朝堂上的决定。”
宋平安先前决定拜师,并不是怕挨揍,那只是一方面原因而已,最主要的还是想通过四位神君,让大魏国官家更改决定。
方长生四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态度。
必须拒绝!
郭凝如抢先开口:“自然是没问题的。”
苟问道紧跟着:“若是壶天道宗不给面子,为师弹指可灭之。”
法海心里那个气啊,话都让你们说了,让贫僧说什么啊,但绝对不能让方长生把拒绝的话留给自己说:“更别说区区一个大魏国了。”
方长生嗤笑一声,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最终解释权在我们手里,只要能忽悠过去不就行了。
拍了拍宋平安的肩膀。
“平安啊,修仙者在凡俗眼中是高高在上的,而我们四相神君在修仙者眼中也是高高在上的,大魏国之事,只是我们一句话的事,但是,平安啊,你真的希望我们如此做吗?”
宋平安郑重点头。
方长生当做没有看见,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声音从平缓,逐渐的激昂起来。
“当你踏入真仙之境,寿命无穷匮,将目光放在整片天地,你不可能一直待在大魏国。”
“今日有这样的官家,明日还会有这样的官家,你护不了大魏国的百姓永生永世。”
“正如你说的,你不能挡住后来者的路。你现在应当做的是等待,等待一个又一个如你这样的人出现。把你守护过的百姓,交到他们的手中,这是薪火传承,只有薪火才会不绝。”
宋平安听的频频点头,但是和不听没区别。
“朱雀老师,之后的事情交给后来人做,但现在的事情是弟子未完成的,还请朱雀老师帮助弟子一次。”
方长生捏了捏拳头。
郭凝如、苟问道、法海扭着头,都不去看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方长生深吸了一口气,笑出了声来。
“平安啊,你还是没适应修仙者的身份。”
“我们不怪你,但需要告知你,你既然拜了我们为师,就不能以凡俗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
“如果凡俗眼中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可以随意插手凡俗王国之事。”
“这样的王国还是你心中的王国吗?官家如何,百姓又会如何,还会是你心中的样子吗?”
“你可听说过颛顼帝绝地天通?为了反抗天庭插手人间事务,隔绝了天地之间的通道,让人间的事情归人族。我们决不能将一个天庭拒之门外,又让一个新的天庭出现。”
郭凝如听的目中异彩连连。
真的,说的太有道理了,简直无法反驳,差点都要以为,方大哥真的有让壶天道宗低头的实力,但不得不选择袖手旁观。
如果她是宋平安,现在绝不会再让他们出手,不会埋怨他们,还会打开心结。
苟问道和法海精神一阵恍惚。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即便他们有让壶天道宗低头的实力,也决不能去做。
宋平安沉默了一会。
“朱雀老师,弟子还是想让老师们出手。”
“我去你大爷的。”方长生一脚将宋平安踹翻在地:“给我打他,打,狠狠地打,今天不打死他,我就不叫朱雀神君。”
“朱雀老师住手,住手啊,这是弟子为官时养成的坏习惯,说话有点慢,弟子后面还有话没说呢!后面的话是,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堵死后来者的路,谢谢朱雀老师的教导,弟子懂了。”
“这还差不多。”方长生罢手,又警告道:“日后,绝对不能让你身上的实力,成为你做事不顾后果的底气。”
“弟子知道了。”宋平安从地上爬起来,又恭敬的行了一礼:“谢谢朱雀老师的教导。”
“老头可教也!”方长生拍着宋平安的肩膀,察觉这老头在乱葬岗外冻的身子又有点凉了:“走吧,先回城,修行的事情到了城内再说。”
正准备取出仙木剑,手僵了一下,拉着法海三人到一边。
“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宋平安不是酒无道人,但我们都已经伪装成这样了,不如伪装的再彻底一些,熟悉的灵器最好也别使用,你们谁那里有多余的飞剑。”
话是和三人说的,但目光却一直盯着法海。
法海摊了摊手。
“看贫僧做什么,贫僧也没有啊!”
方长生没办法,只能把先前打好的棺材拆了,将他们的飞剑用木头包裹起来。
由于法海的禅杖不太好包裹,让法海换上了苍生之剑。
苟问道主动承担起带飞宋平安的重任。
法海孤身一人。
方长生带着郭凝如。
宋平安好奇道:“青龙老师,白虎老师为什么要和朱雀老师用一柄飞剑啊?”
苟问道眼睛一亮。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说师娘境界太低,没法御剑飞行,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撮合师父和师娘的机会啊。
生恐声音小了两人听不到,很大声的嚷嚷着。
“你懂什么啊,这叫双宿双飞,要是分开了,还算什么双宿双飞?”
“原来是这样啊!青龙老师,那弟子以后称呼白虎老师,是称呼老师,还是师娘呢?”
“当然是……”
刚想说“师娘”,看师父瞪了过来,赶忙开口。
“当然是老师了。”
“弟子知道了。”
他们从高空进入大魏皇城,躲过巡查官兵的视线,直挺挺的落在了大宅子中一个暂时闲置的院子中。
倒不是怕了凡俗官兵,而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若是被巡查官兵发现宋平安还活着,说不定大魏供奉堂就要找上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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