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端起鸡丝粥,拿着汤匙,一下接一下地搅着,半天都没有往嘴里送,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正在喝粥的朱由校,也知道这家伙担忧的是什么,但他不能说,在朝局博弈中,底牌亮的太快,会失掉先机。
论心机手段,就算他再穿越十次,也不是这帮老狐狸的对手。
但他现在是监国天子,再过不到九日,他就是大明的天子,他需要考虑大明未来的走向,而不是跟朝臣斗心眼子。
本末倒置的事,他不能干,也没时间干了。
内有小冰河来犯,外有辽东战事。
党争必须要尽快结束,大明中枢这台发动机,必须要焕发出它百分之百的动力。
该放权了!
虽然握在皇家手上的权利,实在不多了。
“魏朝,将酱牛肉端到先生面前,照比月前,先生您又消瘦了。”
朱由校将一小碗鸡丝粥喝干净,就放下筷子,让魏朝把酱牛肉端给方从哲。
晚上吃太多不健康,他需要保护好身子,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今夜请先生过来,是有一件大事跟您商量,李可灼敬献所谓的仙丹,致使大行皇帝病重,不知此事该如何了结?”
“还请先生教我!”
朱由校先是用清水漱漱口,见方从哲实在是没有胃口,就挑明今日召他来的用意。
“当啷。”
方从哲手上的银汤匙一晃神没握住,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他也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跪倒在地,请求太子爷原谅他君前失仪。
朱由校站起身,走到方从哲的身前,亲自把他扶起来,拍着他的老手,宽慰道:“先生,您曾为翰林学士,到东宫给孤讲过课,受过业。”
“但奈何先帝有重任交代给先生,咱们这段师生之情,才没有长久。”
“万事有学生在,莫慌。”
这番话,既是安抚,也是表态,朱由校就是明白的告诉方从哲,此事不会掀起万丈狂澜,牵连甚广。
方从哲也是听懂了太子爷的话外之音,心里松了一口气,给老朱家打工太难了,大明历代首辅,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自己当年辞官,就是因为不想进这烂泥坑,想学陶渊明过过田园生活,教导子孙读书。
只是先帝不肯,任命自己为内阁次辅,跟老前辈叶向高搭班子,治理朝政。
这一晃都已经快十几年了,实在撑不下去了。
方从哲谢过太子爷后,又坐回了凳子上,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拉李可灼一把,这家伙只是想媚上,没想到自己闯下了滔天巨祸。
李可灼是死定了,但他的家里人,能保就保一下吧!
虽然大行皇帝遗命,废除了教坊司,但奴籍还在,堂堂正五品的大员,妻儿老小给人当奴才,于心不忍。
“李可灼敬献所谓灵丹妙药,致大行皇帝病情加重,按律当斩,但李可灼曾立过大功,还请太子爷您,对其家人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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