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帝听到有人哭喊,也慢慢苏醒过来,他现在就是靠着野山参汤撑着,为的就是见自己儿子一面,千等万等,人终于来了。
“过来,除了王安,其他人都出去。”
听到圣命,负责照料泰昌帝的宫女,内侍,太医都纷纷起身退出寝宫。
寝宫内只剩下三人,朱由校还跪伏在地哭泣,躺在龙榻上的泰昌帝,怜惜地叹了口气,自己这位长子跟他一样,坎坷前行,身子骨也弱,明明都已经十六了,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扶…扶太子起来,哭太久,身子又该熬不住了。”
王安赶紧扶起太子,将其扶到龙榻前,又找来一矮凳,请哭泣不止的太子落座。
“皇儿,为父怕是要去见先帝了,没人为你遮风挡雨了,你要把大明的千斤重担撑下去啊!”
“杨松泉掌握的四卫是皇家之根本,不能乱,有他们一天在,你的皇位便可无忧。”
“朝中党争斗不断,必须要尽快了结,不能再拖了。”
“咳咳..”
“辽东是皮癣之患,疼痛难忍,但不致命,即便辽东全部丢失,有山海关在,有水师在,也能锁死关外。”
“真正的心腹大患,在内政,在钱粮。”
泰昌帝说这一段话,及其耗费心力,但还是把自己担忧的点,全都说了出来,之后略有期盼地看着朱由校,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把大明多年的弊端修补好。
谈何容易!
大明如同运转多年的机器,零件早已生锈,只能修修补补,不能大修,如再来一次张居正般的改革,大明社稷直接可以宣告死亡了。
这番道理,父子二人心知肚明,大明两百多年了,早就烂到根子了。
“父皇,儿臣年幼无知,请问父皇,文当用谁?武又当用谁?内又当用谁?”
朱由校握住了泰昌帝的手,满怀期待地问道。
泰昌帝眼睛一亮,立刻给出了答案:“方从哲早就想告老还乡,但就害怕自己离了首辅之位,没人给他的那帮徒子徒孙们撑伞,怕浙人在朝中失势,他就算是在家躺着,也不安稳。”
“叶向高跟浙籍官员的关系不错,人也老成持重,有改革朝堂之意,可为首辅大学士。”
“至于说武,熊廷弼可用,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在辽东经略多年,也算是知己知彼了,即便赢不了奴酋,也可保辽东半壁江山安稳。”
“但辽东民政需要换人,王化贞素来与熊廷弼不和,大敌当前,不能内乱。”
“至于说内,那就该你自己思量了,都说司礼监掌印最为权盛,但真正要紧的,是御马监同东厂,用好它们,则皇位无忧。”
泰昌帝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王安,把自己对前朝内朝的布置,全都说了一通。
如果不是身子撑不住,这些朝局变动,在两个月前就开始了,都怪自己这个身子不争气!
朱由校把父皇交待文武大臣之名,全都记在了内心,之后沉吟片刻,开口继续问道:“父皇,后宫如何安排?”
话说完,朱由校就重新跪在龙榻前,不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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