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常雨轩一脉,与己因女妖一事结怨尚在情理之内。
但这人若是牙门中人,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陆观不动声色地吃完包子,到周湘儿跟前付了饭钱。
这段时日以来,周湘儿早觉陆观与昔时气质大不相同。
她虽不会望气之术,却也瞧得出他眉宇隐有忧色。
当下小声问道:“公子近来可是吃苦了?”
“顾掌柜不好侍候,这是咱平城坊上下都知晓的事情。”
“你若真的不想对着他了,我家摊子虽小,却也养得起……”
“啊,好疼,爹你干嘛拿馒头丢我!”
陆观见小姑娘捂住前额嘟起嘴,不禁一笑,心头阴霪一扫而空。
执起掉落在地的馒头,利落扔出,正中监视男子的头颅。
男子不愿暴露修为,乍然受袭,仓卒运使真气抵挡。
仍被开通半脉的陆观掷得头痛欲裂。
他恨恨瞧向陆观,却见对方已一拍屁股走远了。
陆观边行边自语道:
“无论是谁家派来的狗崽子,既已影响了我的平静生活……”
“正好结识一下,本公子富有大汉特色的待客之道。”
……
陆观将其中一尊木罗汉埋在槐树跟前,覆上泥土,抹了把汗。
一手持铲,一手立掌仿照佛门礼节。
事前准备,也就做到这步为止。
真冲突起来时鹿死谁手,尚无可知。
陆观只能盼望自己的求生意志足够强大,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战力差距。
“阿弥陀佛。”
陆观不信特定宗教,进寺时便拜菩萨,入观中便祭三清,为人十分务实豁达。
殊不知一声阿弥陀佛,竟惹得菩萨作应:
“善哉,善哉。”
“公子知我来到,便以佛门礼节相见。”
“这般有心,佛陀一定会保佑你的。”
陆观抬首,槐树上不知何时已坐了一道身影,赤袍长发,风采照人。
一双白花花的结实大长腿悠悠晃着,使得陆观不太能专注起来。
他躬身作礼:
“上回得前辈恩赐尊符,尚未请教名姓。”
赤袍女子笑道:“明知故问?”
“不敢。”
“兵家修士向来胆大包天,有何不敢?”
听陆观不发一语,赤袍女子纵身跃落地面,视线与陆观平视:
“天狩堂主,叶玄澄。”
“可曾听闻?”
陆观又行一礼:“如雷贯耳。”
心中却道果然如此。
天狩堂主理下十七堂事务,法度森严。
若非堂主本人,又有谁敢轻易允诺外人为其出手一次?
加上叶玄澄当日提到“无论对手是谁”。
早就明示哪怕对上武院中人,也百无禁忌。
此刻想来,用意明显。
“堂主,对敝店大掌柜是何想法?”
叶玄澄眼波流转,随即略带邪魅地一笑。
“早就该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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