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成为兵家武修,现在又受剑坊坊主垂青欲收为徒。
若不是为着方便与古物接触,可真不希罕一份打杂差事。
“好?有甚么好的?”
顾全义哼了一声:“我回来洛阳前,可没想到会在自家地头撞见剑坊的人。”
“我跟你说,以后一瞧见这等人出现在视线之内。”
“立时便关好店门,别跟她们说上哪怕一句话。”
“她们的坊主是个收藏癖,最喜压价欺人。”
“行内的金玉楼和白帝阁,都有行家受过剑坊的骗。”
“加上咱跟金玉楼都位列武院二十七堂,与那群剑修本是死敌……你笑甚么?”
陆观说道:“没事儿,掌柜您继续说。”
听起来,顾全义并没听见他和白虚月的对话?
顾全义哼了一声:
“老没半点正经劲儿,真不知你当年没我收留,能碰上哪个傻子肯赏你碗饭吃。”
“说回正题,这次我到青州,识得了一位贵客,要向咱店里收购古画古剑。”
“我放在柜子里头那柄古剑呢?拿来?”
陆观倏地抬起头来,盯着顾全义:
“卖掉了。”
“卖掉了?卖给了谁?”
陆观指着门外说道:
“就是刚才出门那披黑纱,穿白衣的女子,背上负着一口长剑的。”
顾全义面色大变:“竟然被剑坊抢先一步了?”
“小子,你好大的胆,没问过老夫就擅自卖掉古剑?”
他急怒之下,一掌拍出,砰的一声正中陆观肩头。
顾全义可没在青州遇上甚么高人,出价之人,实是不愿出面的清微真人。
他一收到对方求剑书信,立时便赶回洛阳城。
只怕迟得一刻,那不济事的看门伙计,便已把古剑交到了别家势力的手上。
清微真人出价极高,远胜于武院本家,或是剑坊会给出的价钱。
顾全义之所以急着赶回来,也正是怕这两家收得风声,提前已派人上门收了古剑。
古剑堂在武院二十七堂之中,地位居末待遇最差。
万一上头派人索取古剑,顾全义根本没有拒绝的底气。
若是剑坊抢先得手,就更糟了,日后武院追究起来如何交代?
但要是对方追遡起坊主之师与院主间的约定,顾全义便即无言以对。
也没可能真的为着古剑,与号称战力远胜武院“上十堂”的剑坊撕破脸皮。
击陆观一掌,属于无端迁怒。
出掌之际,原也下意识收了几分力道。
只是这小子身无修为,体魄孱弱。
挨上这一掌后,怕得在床上躺十天半月。
到时候,少不免要小子补上旷工半月的工钱!
没料到陆观正面吃了他这一掌,仅仅身子一晃。
随即愕然望着他:
“您为甚么生这么大的气?”
这倒不是陆观小题大做,顾全义这掌打在凡人身上,是要打得人内伤呕血的。
可打在陆观身上,那么顾全义日后的下场,就远远不只是内伤呕血了。
他可没忘记这老儿,正保管着内库的钥匙,象征堂主身份的白玉剑令。
只要得了剑令,打开内库。
古剑堂四百年来的积累,都将向陆观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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