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后,张小北坐到沙发上,拿过背包取出了刘小燕塞到他手里的那封信。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还有一枚半干的花瓣。
纸上是一行绢秀的字:“君此去山河万里,鹏程无量,也不知何时再能见面。与君相处时间虽短,但印象难灭,唯愿君此行顺风顺水,一路通途。送你一瓣迦南的紫岸,祝你好运。刘小燕。”
张小北看着这纸这字这花,不由得叹息一声,这姑娘啊,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有百转柔肠。张小北把信仔细收好,放进了背包的夹层。
下午无事,张小北坐在沙发上开始调息,很快就进入了静冥状态,只见一股澄静的真气自张小北的气海雪山喷涌而出,在他体内开始缓缓流转,流经他的经络血脉,流向他的七窍十三关,再流向他的四骸,真气不断侵润修复着他体内的伤患,刺激着伤患处细胞重生,骨骼再长。这次受伤张小北的这套心法收到了奇效,对他的伤情恢复有很好的辅助作用。
睨公子酒足饭饱后懒洋洋地躺在门口,不时喵一眼张小北的状态,像是在给张小北护法一样。
一个小时后张小北睁开了眼睛,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污秽不堪,张小北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件清爽的衣服。他边擦头边问睨公子,“这水不错,凉热刚好,你也洗一个。”
张小北的话音未落,睨公子就窜得不见影子了。
张小北嘟囔道:“洗个澡像要你的老命一样。德性!”
晚餐时侍应生告诉张小北,晚上空舰的一楼会很热闹,经常举办各种活动,今日往后七天的活动是音乐节,到时如果没事可以参与其中。还有,侍应生欲言又止,神秘地冲张小北眨了下眼,一付你懂的的表情。这个表情把张小北搞懵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晚上七点钟过后,一层开始逐渐热闹起来,张小北被侍应生那个你懂的的表情弄得心痒痒的,他决定带着睨公子下去转转。
坐电梯到了一楼,张小北发现空舰的中央岛广场已经异常热闹,好多客人都下来休闲活动了。中央岛的商家精神也亢奋起来,商贸一条街上,各种真人或者人工小妹子穿着三点式清凉装站在店门口卖力地推销着自己的货物,一个很陌生的乐队开始在中央岛的舞台上调音,准备八点钟的正式演出。一群民间艺人也开始做街头表演热着场子,有赤裸上身的壮汉在表演吐火,他嘴一张,嘴里的火焰喷出老远,引得人群一阵尖叫;有穿着托蒂服装的艺人盘腿坐在地上吹着笛子,身前圆篓里一条毒蛇在笛子的引导下慢慢伸出头,随着笛音开始摆动,胆小的女生既害怕又想看,表情很是纠结;有穿着彩色变脸服的变脸艺人在人群中变换着脸谱吓唬观众,引起哄堂大笑;有一群穿着虎皮短裙的年轻人拿着长矛踏着整齐的步子嚯嚯有声,表演着看似远古时代的舞蹈;有......;还有身着一身黑色罩袍的神秘人在兜售着自己的口袋里的不明物品。在人流中有整齐的持枪卫队走过,应该是牵黄号的私人卫队。
张小北随着人流向前走去,睨公子依旧站在他的肩上傲视群雄。过了商贸一条街,张小北来到了娱乐一条街,各种小酒馆唱歌房舞厅门前霓虹灯闪烁交错,播放着震耳欲聋劲爆热血的音乐,吸引着顾客进去消费,不时有旅客三五成群的搭伙走进各个店里。
张小北继续向前走,拐个弯,就到了另一条街,风情一条街,这条街相对安静,全是一排排灯光晦暗的小店,店门口的橱窗里都坐着个搔首弄姿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子,她们坐在凳子上冲着过往的每个男人抛着媚眼和飞吻,引诱他们进自己的店里消费,张小北看到这些女子突然恍然大悟,侍应生的那个表情和眼神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张小北有些自嘲的笑了,这军营呆久了思维都固化了。他眼看着一个橱窗女子被一个矮胖老头相中,老头昂着头腆着大肚子走进了店里,橱窗女子紧跟着走了进去。很快另一个女子又坐上了凳子,开始招揽下一位顾客。
张小北笑道:“这老头呆会估计会低着头扶着腰出来了。”
张小北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黑人小伙,他自来熟地冲张小北说道:“哥们,走,进去玩一下。”
张小北摇了摇头,黑人小伙很热情,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是第一次坐这种空舰,这些个流莺都是在联邦政府挂了牌的,空舰医院每天早上十点钟过来给她们做体检,不会有什么传染病的。”
张小北还是摇摇头,笑道:“我就是个做点小买卖的穷鬼,兜里比脸还干净,可没这福气进这种销金窟,我就站这看看美女过过干瘾,老兄你请自便吧。”
黑人小伙并不相信张小北的话,能坐这牵黄号旅行的还消费不起一个流莺,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话音里带着扫兴:“得,哥们,那你看着,我可进去了,我看你这两个多月怎么熬得过去。”说完他自己朝一个看上的橱窗女招了招手,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张小北看着这条风情街,他也理解漫漫星途中总有寂寞难耐的旅客需要解决生理问题,有需求就会有市场,这也是这风情街生意火爆的原因。
此时张小北心里突然无来由的冒出了两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倒是很应此情此景。迦南星刚遭受巨创,听说死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口,这牵黄号上却依旧是欢歌笑语,奢侈糜烂。
张小北变得兴趣缺缺,他转头开始往回走,又走回到中心岛附近。乐队演出已经正式开始了,张小北看后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舞台上的乐队主唱全身只穿着一条内裤,脖子上挂着条红色领带,光着脚,浑身再无寸缕,他正拿着一把吉他,一边有规律地像鸡啄米一样大幅度的俯仰着身体,一边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台下聚集了很多旅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跟随着主唱的音乐,和着乐队的鼓点,也一起卖力地前后大幅度的俯仰着身体。尤其是女性,女人发起疯来比男人更疯狂,她们眼神炽热地盯着台上的主唱,跟着他大汗淋漓地甩着长发。
最前面是一排铁栅栏,栅栏后面是一队手挽着手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卫队警卫,他们生怕这些旅客被激情点燃后冲上舞台酿成群体事故。
整个场面生生一幅末日丧尸聚集的场景,场面相当之震撼。
张小北倒是不反感这类活动,人生苦短,生活不易,为了碎银几两,大家都在到处奔波,难得有机会释放下情绪,有这机会大汗一场,对身心也是一种修复,倒也是未尝不可,可他做不到像这些人那样的投入,他只是远远站在最后面,跟着节奏轻轻地摇晃着脑袋。
睨公子站在张小北肩上,瞪大眼睛看着这大场面,一付生无可恋的表情,这群人类是疯了吗?人生和猫生是一样一样的,人生在世吃喝二字,酒足饭饱思的是淫欲,这帮人不为吃喝,不为床上那点事,他们这么卖力是干什么?实在是看不懂,看来主人说得对呀,还得好好学习人类的文明。
张小北站那正摇呢,突然眼睛余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羽星燃,那个美女记者,她正站在不远处一个台子上拿着照相机兴趣盎然地拍着照。咔嚓咔嚓,边拍边低头看着拍过的照片。
张小北挤了过去,大声道:“大记者,你也喜欢这种场面?”
羽星燃见是张小北,笑道:“原来是你呀,我没事下来拍拍照片。这世间百态,还真是有趣。”
张小北提醒她:“那你拍着,这人太多,你注意安全。”
羽星燃见张小北要走,说道:“我拍完了,咱俩一起走吧。”
两人从舞台后面绕了一大圈,朝着客房方向走去。离开中心岛,回客房要经过商业一条街,两人漫步在街上,边走边欣赏着两边店铺的热闹,羽星燃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着感兴趣的场景。人类和人工妹子殷勤地招呼着两位进店看看,都被两人婉拒了。
突然,一道身影从两人身边跑过,紧跟着羽星燃惊叫一声:“我的包,他抢了我的包。”
张小北反应真快,身形一晃就追了出去,尼玛,这浑身散发着金钱味道的牵黄号竟然还有抢匪?这抢匪怎么混上来的,这航票可不便宜,再说这抢匪胆子也太大了,牵黄号可是个完全密闭的空间,他能跑哪去?钻鼠洞里都能给他挖出来。
张小北三步两步就追上了抢匪,他看着抢匪,不慌不忙地跟着他,抢匪快他也快,抢匪慢他也慢,抢匪想甩掉张小北,可怎么也甩不掉,不一会抢匪就累成个大马猴了,相反张小北却是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大气都不喘一个。抢匪知道遇到硬茬了,他放弃了逃跑,站那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抢匪看着张小北,一脸凶狠地叫嚣:“这牵黄号上面可有我很多兄弟,你要识相的话把包拿走,咱这事就了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不识相的话,你就小心我们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张小北戏谑地看着抢匪:“惹了我还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束手就擒吧。”
抢匪一看张小北是个油盐不浸的主,他顿时恶向胆边生,手腕一动,一把折叠刀出现在他的手里,他耍了个刀花,冲着张小北就扑了过来,道:“那你就死吧。”
张小北一动不动,眼看着折叠刀到了自己胸口一尺,他才抬手去抓抢匪的手腕,谁知道抢匪竟还有点道行,抢匪的手腕猛地一沉,张小北竟然没抓住。
抢匪手腕又一扬,第二刀刺了过来,张小北笑道:“你这个真鬼,遇到我这个茅山道士,这点道行还是浅了。”
说完,张小北不再留手,他身形一晃,就躲过了这第二刀,张小北顺势起拳,暗提寸劲,只一拳就捣中了抢匪的肚子,趁着抢匪吃痛弯腰,张小北跟上一步,右脚又踹了出去,抢匪大叫着被踹出去有七八米,躺在地上抱着肚子疼成了一条弓着身子的大虾。
羽星燃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张小北捡起地上的包还给了她。
这边动静不小,早有人报告了牵黄号的卫队,几个卫队警卫跑过来询问情况,知道张小北两个人遇到抢匪后,他们不停地给张小北和羽星燃道歉,然后开始殴打那个抢匪。
张小北上前阻止了警卫,道:“算了,别打了,把他带回去交给警方吧。”
警卫把这个抢匪拖走了。
张小北看向羽星燃,“你不看看包里少没少东西。”
羽星燃笑道:“没什么值钱东西,张小北,你好厉害呀,在我心里你的形象又高大了一些。”
张小北也笑了,“这可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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