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秦国或能偏安一隅。”
如此。
不过数日后。
咸阳郊外百里之外。
内史京畿之地。
此地名为功烈乡。
乃是老秦人聚集之处,过去曾出得许多骁勇善战的士卒,因而得名。
一行数人,缓缓的走在此处,没有惊动任何人。
“小老儿添为此里三老,贵人至此何为?”
至得一田陇间。
一人拦住他们的去处。
嬴政抬头,见得面前的老人。
衣衫褴褛仅可蔽体,骨瘦嶙峋躬背驼身,状如干尸——确是一只缺了右手的干尸,在脸庞之上,还有纵横的几到伤疤,让老者的脸庞,更为狰狞。
在看得此人之后。
有那么一刹那,嬴政感觉一根针,刺在了他的胸口。
他强行的压下胸中沸腾,用着尽量和善的语气说道:“路行饥渴,来贵地讨些水喝。”
刹那间。
老人明显的将左手自腰间一按,退下数步,整个人带得些许肃杀和戒备:“便是行人,可有验传?”
这边。
陆仁将早已准备好的验传递了过去。
老人接过上下打量后,才是勉强点了点头,神色也舒缓了许多:“近日有得盗贼出没,所以谨慎了些,还请贵人见谅。”
言罢,将验传递还了嬴政等人。
而后,带着众人走向回乡里的时候。
嬴政好奇的询问着:“先前老丈言得盗贼?此地距离咸阳不过百里,竟也有得盗贼?”
老丈沉默着:“都是些活不下去的亡命徒罢了,天下何处不有?”
嬴政低下头,不再询问了。
即到此时。
等到跟随着老人,回到了乡里。
四处只见,破烂不堪。
除却老丈和嬴政一行之外,竟再无外人。
待得好一会儿。
放有妇孺儿童,持着削尖的树枝、棍棒,缓缓自后面的山上下来。
和老丈一样,他们都是衣衫褴褛,状如乞丐。
甚至大部分稚童和妇孺,身上的衣物,已是不能蔽体。
嬴政又是皱眉:“盗患如此之重?”
老丈又是摇头,咧了咧嘴:“不,方才贵人至此,吾等以为是吏员来催徭役哩。”
老丈指着缓缓回来的乡民,是叹息道:“本里愿有二十五户人家,丁男七十四人,妇孺六十三人,稚童四十三人。”
“眼下,丁男二十一人修陵墓,十九人修宫室,二十四人戍边……”
嬴政身躯微颤:“便如此,你里已无丁男,缘何吏亦至此?”
“没有丁男,便征妇孺,没有妇孺,便征稚童……”
老丈说及此处,整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着,早已是老泪纵横:“许多田地,都已无人耕种,但偏偏还要交得赋税。”
“贵人问及为何京畿之地亦有盗贼?活不下去了,不得不反……”
这一日。
没有人知道嬴政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翌日。
章台宫中,嬴政当着群臣之面,发得《章台罪己之诏:
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糜费天下者,悉罢之……】
同时宣布禅让于长公子扶苏。
一时之间,天下皆惊。
秦始皇三十七年,十月。
天下就此,迎来了新的篇章。
而这个世界是去是从,和嬴政、陆仁等人,都再无关系。
现在他们所处的时代,是二十六年。
通过两界双穿门,他们再一次的返回了属于他们的世界。
偌大的章台宫中。
此刻仅余陆仁、嬴政、李斯三人。
良久的沉默之后。
嬴政抬头望着李斯:“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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