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顾谨言自顾自的休息,而郭兴扬家,得知他成功进入书院,自然又是一番兴奋,彻夜难眠。
三日后,顾谨言,郭兴扬带著自己的行李物品,离开了家,再次朝著青萍书院的方向走来。
加入书院后,书院会给所有学子安排士舍。
当然你也可以不住,当天课程完成后,便可以回家住宿。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又得起来,横跨过大半个北海城,重新回到青萍书院上课。
书院可是有考勤制度的,连续缺席,就会被劝退。
所以大多数学子,都会在青萍书院中,另行准备一套衣物被褥,平常住在士舍,实在想家了再回去。
最重要的是,这也是互相之间培养同舍情谊的一个好机会,两人都不想放过。
来到青萍书院后,出示身份令牌,成功进入书院中。
顾谨言两人发现,已经有很多和他们一样的新学子入院,皆抱著被褥行李,聚集在书院正中的一处大广场上。
“下面,分发士舍,领衣服,号牌,限你们一刻钟内,到士舍中放下行李,重新到这广场聚合。”
很快,便有一名老年夫子走了过来,一挥手,顿时就有一张张朱红的榜文被贴在了旁边的高墙上。
顾谨言,郭兴扬两人凑过去一看,发现他们被分到了同一个士舍,名叫南三号士舍。
而这间士舍中,一共有四张床铺,所以除了他们,还有两人,一人名叫何明俊,一人名叫冯燕杰。
顾谨言等人顺著别人的指引,终于找到了南三号士舍,发现这是一间临近溪流的精舍。
精舍门外挂著一块长方形的黑木牌子,牌子上刻著南三号士舍五个绿色小字。
门并没有上锁,推门而入,里面干净整洁,清净素雅,分左右两边,各放置著两张床铺。
再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旁边的河流,清澈见底,溪水潺潺。
“果然是好地方。”
顾谨言,郭兴扬都有些惊讶。
虽说是四人一间,但这屋子,已经比他们自家都不差什么了,除了面积小一点,甚至舒适度要更上一层楼。
而且这里清静闲适,完全脱离了世俗的喧闹,是真真正正读书的好地方。
这才是书院。
两人都有点兴奋,看到还没有人来,他们是先到,而临河靠窗的位置无疑是最好的,风景上佳,又通风透气。
于是两人,便各自选了一边的靠窗床铺,将东西放下,这才前往广场的地方汇合。
到得广场,此时此处已经黑压压聚集了一大片人,有新入学的学子,亦有书院的夫子、教习,还有一些凑在旁边看热闹的高年级士子。
“肃静,肃静!”
片刻后,确定所有人已经到齐,一位精神矍铄,头戴高冠,身穿青袍,六十余岁的年老夫子走上高台,拍了拍掌,让下面的所有人议论声音停下来,这才开口道:“请院首训诫!”
随著声音,陡然,从远处一点青色御风而来,在所有人注目之中,“唰”的一声落于高台。
此人一身青衣,看起来十分朴素,脸上时常带著和煦笑容,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城墙上,顾谨言等人看见过的青萍书院院首,此时顾谨言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
裴武君。
“首先,恭喜各位,成功加入书院,这是你们的荣幸,也是书院的荣幸。”
青萍书院院首的声音,如金似玉,带著一种神秘的力量,涌入所有人耳蜗。
“前代大儒陶渊明曾经说过,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所以,希望大家在书院中,都能爱惜光阴,好好学习,于文字中领悟道理,从圣人经典中学习知识。”
“今日,我不教大家太多,只教大家第一课,正衣冠!”
说完,他面色一肃,端正肃立。
见状,底下站著的众人,亦不由面色一肃,受到感染,站得笔直。
裴武君说道:“读书人,心里要装有一个‘静’字,而表面要得一个‘端’字,衣冠必正,此既是对外在形象的注重,亦寓意须表里如一,时刻提醒我们,做人需正直。”
“另外,正衣冠,便是正心神,衣冠不正,心神不定,我们儒士,若不能定心神,则无法感悟文字里真正的道理,亦无法学到真正的知识。”
“下面大家跟我一起,做一遍!”
说完,他轻轻伸手,将衣服一寸一寸拉直,确保一丝不苟。
再蹲下身,扶了扶靴子,轻轻伸手,掸去上面的灰尘。
最后一伸手,便有一名儒师过来,手中举著一个托盘,托盘中是一顶由两根系带环绕,中间高高竖起的儒冠。
他将其双手捧起,然后高举过头顶,轻轻地按在自己头上。
最后将系带沿著头发,拉到耳后,再左右垂下,于下颔处缓缓系紧。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赏心悦目,而儒冠戴上之后,一股庄重肃穆之气,忽然就袭入了所有新入书院学子的心田。
顾谨言等人,不由自主,跟著他一起,慢慢将衣服拉直,鞋面灰尘掸去,没有系冠的,亦双手上举,完成了虚拟系冠的动作。
而这一系列动作做完,顾谨言忽然就觉得,自己有哪里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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