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糜芳不由得连声叫苦,“这下就算不降,江陵也守不住了。”
“除了吕蒙来袭南郡之外,丁奉率军一万人攻武陵,徐盛率一万人袭零陵,这两个郡也保不住了。”
糜芳面如死灰:“这、这……我该如何向汉中王交代。”
傅士仁继续道:“除了奔袭三郡的吴军之外,吴主孙权也正率凌统、周泰、孙贲等人,提兵五万赶赴陆口,不出十日便会与陆逊一起兵临江陵城下。”
“嘶……东吴这是倾巢而出了啊!”
糜芳面露绝望之色,闭眼长叹:“傅士仁啊傅士仁,当初你拍着胸脯说卖给东吴粮草不会有事,就算走漏了风声也可以说是执行大王的策略结好东吴。”
“现在倒好,被你结交的十万孙吴大军压境,你让我怎么向玄德交代?“
傅士仁冷笑一声:“事已至此,子方兄还想向汉中王交代?还是先想想如何保住性命及家眷吧!”
糜芳顿时哑口无言。
倘若自己与傅士仁倒卖粮草军械给东吴的消息泄露,就算自己能够逃到成都,只怕项上人头也是不保。
江陵城目前只有四千守军,就算自己负隅顽抗,以四千人马抵挡十万吴军,只怕也是螳臂当车。
“我的家眷可是都在江陵城内。”
想到自己的五房妻妾,十几个儿女,还有这些年积累的金银玉帛,糜芳的心头在滴血。
看来除了像傅士仁一样投降做个叛徒,自己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见糜芳丧失了斗志,傅士仁继续规劝:“子方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关羽出征之前就扬言班师之日就是你我伏罪之时。就算吴军不来偷袭,你我将来也没有好果子吃。”
“愚兄动身来江陵之前子明将军说了,吴主传下口谕,若是糜子方将军肯弃暗投明,定当以侯爵相授,绝对不会亏待你。”
糜芳面色大动:“吕蒙当真这样说了?”
“愚兄与你十几年交情,情同手足,我岂能诓你?”
傅士仁言之凿凿,接着假惺惺的抹泪:“愚兄自十八岁结识了玄德,鞍前马后追随了他三十多年,我又又何尝愿意背负卖主求荣的骂名?”
又恨恨的骂道:“怪只怪那关羽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吴王遣使求亲,他竟敢说虎女焉能嫁犬子,得罪了整个吴国。”
“汉中王与孔明军师可是明令我们结好吴国,你我贩卖粮草军械给吕蒙,也是为了搞好关系,缓和一下关羽挑起的冲突嘛……”
“现在倒好,关羽得罪了吴国还梦中不觉,把荆州的兵力抽空攻打襄樊。而今吴军倾巢出动来袭,让你我如之奈何?”
“蝼蚁尚且贪生,愚兄死了不打紧,又岂能让家眷陪葬?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子方兄千万莫再犹豫了,随我一同降吴,愚兄保你富贵不亚于在汉中王手下。”
糜芳依旧犹豫不决:“倘若小弟只是一人,降了也就降了。可兄长还在成都,我这样做岂不是害了他?”
“子方兄尽管放宽心,玄德以仁义待人,令兄素来忠义,想来玄德绝不会因为你的作为迁怒令兄。”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愚兄与玄德三十多年的交情,这点我还是了解他的。”
糜芳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曹阿瞒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绝不可使天下人负我。如今芳已走投无路,只好归顺吴主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愚兄就知道子方兄弟是个聪明人!”
傅士仁大喜过望,拱手作别:“吕都督今晨率兵进了公安,本来打算稍作安顿就与潘璋马不停蹄的杀奔江陵。是愚兄拿性命作保前来游说你归附,如今总算不辱使命。”
“愚兄这就返回公安复命,预计大军明日傍晚便会兵临江陵城下,届时还望子方兄弟打开城门迎接吕都督,你我定然不失封侯拜将。”
糜芳拱手相送:“事已至此,大军到时小弟定当开门恭迎,还望伯寿兄在都督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唯恐走漏风声,傅士仁也不让糜芳送自己出府,将大氅上的帽子拉低掩盖了面目,带着几个随从悄悄离开糜府,策马扬鞭出了江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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