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这一夜并没有出现意外。
第二天早上,西门庄一行人见到了东侧另一间房的客人。
就两个人,都是中年男人,一个天庭饱满,两腮有肉,五官中正,身形普通,十分有官相,另一个白白胖胖,一身华丽丝绸,腰系玉带,就差把富商两个字写在脸上。
吃早饭时,卫玄真三女默不作声,西门庄只是再度和李知远寒暄了两句,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知远一行人中另外两个精瘦黝黑的青年也是闷头吃饭。
他的两个上级跟西侧两个客人聊了起来。
上午,找了个机会,西门庄和李知远在厕所交换了情报。
李知远知道了西门庄一行人只是凑巧来的江南西路,因为遇上了有人试图偷他们钱的事情,才临时起意来的鸳鸯岛,本来是要去大的那一个岛住豪华的酒店,但被告知连次一等的店都没位置了,于是才来了这个小岛。
而西门庄也知道了,李知远一行人的确是来巡查江南西路的,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两个客人,他们一个是肆长,另一个是鱼行的行头,是这边利用咸鱼贩卖私盐生意的关键环节。
跟着,李知远有告诉了西门庄,鸳鸯岛以前是个监狱,大的是关押要犯的地方,而小的这个是这边的看守的驻地。
同时,西门庄也告诉了李知远,他们的特别发现,这地方不单是那个女掌柜会正法,还有妖,有鬼。
交换完了情报,西门庄率先开口,“恐怕不是关押要犯这么简单,正常牢头,狱卒都是低等差役,这小岛上的居所,却想当的有格调,要么牢头不是一般人,要么这小岛是用来接待其他人的。”
“或许两者都有。”李知远回应,跟着又抛出一个疑点,“早上的时候,王御使和贺御使自称是来做瓷器生意的,但发现很难入场,同时暗示自己在向北的运河路段有很深的关系,可这两人却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他们不会随便就暴露自己,但开口介绍一下别的生意以求在中间赚点好处费才是人之常情,可就是没有。”
西门庄点点头,“说到底,他们来这边本身就过于可疑,如果是要秘密商量什么,有必要来这个地方吗?以他们两个的身份,城里还找不到地方密谈?”
李知远得出结论,“他们就是来这个地方做某件事的,不愿节外生枝,所以不想与我们多说什么。”
“其实,大岛那里也很奇怪。”西门庄又道,“商人在外多数其实都很节省,哪那么容易就住满了,想来是不想让我们这一行看着就有些不一般的外人入住。”
“无论大岛还是小岛,要发生的事情大概都跟过去那座监狱有关。”李知远再度作出判断,“只可惜,厉皇帝时期地方就已经失控,那几十年天下大乱更是无法留下详实的记录,要不然,不至于只能了解这么一点事情。”
西门庄一笑,“不要紧,我们就呆在这里,事情总要发生,发生了不就知道了?”
李知远无奈,“我们这边可没有西门兄你这样的强者,不瞒你,我委婉的跟贺御使说了最好先离开,可惜,王御使不想走。”
“王御使如何?”西门庄多嘴一问。
李知远回答,“和你同属武神一系,武功很一般,也是初入门,灵器是‘马’。”
西门庄笑出声,“那好啊,有马,跑得快。你自己也不怕,你这个皮套人还是耐打的,可以断后。”
“贺御使是我大舅,他是祭神一系,可不擅长跑路和挨打。”李知远说着就忍不住叹气,“还是西门兄你这边轻松。”
西门庄两手一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知远没再说什么。
两人各自回去报告。
房间内,卫玄真正和丁南星下象棋,云知在一边看。
卫玄真侧坐着,一腿搁在椅子上,一腿耷拉着在那里晃荡,整截白丝小腿都露了出来,随着脚上的动作,白丝包裹的小腿肚一下拉伸一下收紧,连带白丝一下透明一下半透,让人有种想要抓住的念想。
丁南星坐姿端正许多,双腿并拢平放,只能看见浅口布鞋上面被丝袜覆盖的脚背,丝袜是肉色的带一点珠光,透过窗户斜映进来的阳光撒了一点在她脚背上,镀上了一层温润的柔光,像是玉一样让人想盘。
云知还是黑丝,不过换上了更薄的,和她脚上那双红色的云头鞋很配,黑丝包裹的小腿,脚腕与脚踝那种黑丝明暗光泽的变化尤其的诱人。
西门庄就看了两眼,注意力就转到了象棋上。
不是棋局本身,而是联想到了那位他没有见过的太子。
这世界的象棋和西门庄原时空的象棋差别很小,源头很古老,但在本朝初期才真正形成并风靡,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改变,也就是“砲”这颗棋子,还是已故的太子周宣文发明的。
太子文韬武略兼备,才华横溢不说,为人处世更是一等一,武功也是诸皇子中最好的,可一场疾病就那样把他带走了。
人生不仅短暂,更是无常,不修真是真的不行。
“我跟李知远交换了一下情报……”西门庄讲了他和李知远的对话,然后问卫玄真,“现在,是走是留?”
“吃。”卫玄真先下了一手,没有回答,反而问西门庄,“你怎么打算。”
“我自然是打算留下。”西门庄回答。
他有两个理由。
第一,杀死异类能够给他的“分神寂魔”提供能量,他武功很高是没错,但也谈不上无敌,这种能量当然是越多越好。
说不准哪一天,他就必须要大开杀戒,那时候单单是武功怕是不够用。
第二,他愿意当这个官的最大理由便是离开干净的京城,来外面这不够干净的地方,见一见世面。
他相信这外面如之前老鬼封晋卿那样的人绝对不少,那老鬼虽然没能给他的研究提供什么参考价值,但别人就未必了。
总之,一切为了修真。
“我也这么想。”卫玄真表示。
“要不要我去那大岛上侦查一下?”云知请示。
卫玄真摆手,“不必了,没必要以身犯险,况且,那一个肆长一个行头竟然直奔这里,那么这里注定要发生事情,在这里静观其变是最好的。”
云知点头。
西门庄坐下,“也等不了多久,就这两天的事。”
“今天是十五,我看就是今天。”说着,卫玄真移动“砲”,“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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