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松是林毅十八岁时,老爷子给他取的字,意喻他要像松柏一般,坚韧不拔,不畏风霜。
“刚回来,听李婶说,祖父在作诗,我便在外面等您。”林毅道。
老爷子仔细打量了林毅,欣慰的点头,道:“个儿长高了,身子也壮实了,就是瘦了一些,黑了不少,看样子没少吃苦。”
“老爷子,一年不见,您身子骨还是这般硬朗。”林毅笑道。
“老了,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不过,再坚持几年,等你结了婚,给我生了重孙,我这把老骨头就可以心满意足的走了。”
老爷子上了年岁之后,对生死看的极为透彻,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林毅的终身大事。
毕竟民国时期,男子在二十岁之前,肯定是要结婚的,而林毅过了年,已二十二岁,属于大龄青年,这让老爷子非常着急。
“老爷子,大过年的,不提说媒拉纤的事。”
林毅嘴角微微泛起一抹苦笑,前身去上军校,便是让老爷子给逼的,原因十分简单,老爷子让前身结婚生子,继承家业,前身不愿意,一气之下去了军校,每年只有过年才会回来住几天。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爷子顿时板着脸教训道。
“家国有难,岂可贪小家而忘大家。”林毅淡淡笑道。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不满道:“反正今年,你的终身大事必须解决,否则,你休想走出这个门。”
“老爷子,我这刚回来,您就说这些,不合适吧?”林毅耸了耸肩,嘴角划过一抹苦笑。
老爷子神色缓和几分,朝外面喊道:“李婶,做一桌菜,去把老三和三媳妇叫过来,给立松接风洗尘。”
“好嘞,老爷。”
李婶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老爷子拍了拍林毅肩膀,道:“坐下聊。”
“您打算接下来一直与诗词歌赋为伍,不准备在国府谋个一官半职?”林毅笑道。
“老了,对政治没兴趣,再说,眼下时局已有乱象,日本人指不定哪天又会挑起战争,此时出山,未见得是好事。”
老爷子曾经也是一时的风云人物,哪怕后来回富阳当一方父母官,也是因为看不惯国府内部的派系倾轧。
“老爷子高瞻远瞩,现在各地要求抗战的呼声很大,战争不定就在今年爆发,到时候宁沪地区必是战火连天,老爷子想要在这阁楼中吟诗作赋,怕是难得如愿。”林毅直言不讳道。
老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神情凝重,道:“前些日子,我看报纸上说学生和群众天天游行请愿,不知国军可有异常调动?”
“没有,国府军事委员会的策略是,继续忍让,期盼西方国家出面调停,借他国之实力,制衡日本人,使其不敢发动战争。”林毅如实说道。
“愚蠢,西方国家距离我们太远,他们的调停有什么用,而日本人与我们比邻而居,一旦战争爆发,西方国家难不成会出兵帮我们?”老爷子怒声道。
“老爷子不必动气,这都是高层应该考虑的事,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不要为这些事操心了。”林毅安慰道。
“话是这样说,但国府三番四次对日寇忍让的行径,着实令人不齿。”老爷子余怒未消的道。
林毅笑了笑,不再和老爷子讨论国事,生怕再谈下去,把老爷子气出一个好歹。
这时,林博渊带着夫人王氏来到阁楼。
林博渊今年五十岁出头,穿一身文士长袍,身上有一股文士的儒雅之风。
“父亲。”
林博渊看了一眼林毅,忙给老爷子行礼。
夫人王氏也跟着行礼。
毕竟林府书香传家,礼不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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