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格尔曼·斯帕罗这个名字,欧维恩明显愣了一会。
这不是是某部小说里的人物吗?
“我好像读过那本畅销的冒险小说。”
加布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乎“格尔曼·斯帕罗”几个单词对他来说尤其的烫嘴,又豪饮了几口尼波斯,用酒精进一步麻醉自己的脑神经,这才继续说下去:
“不,不……格尔曼真的存在,而且远比小说里写的可怕,在海上,人们都叫他‘疯狂冒险家’……
“那天天气不错,风平浪静,我和大副他们还在喝酒,正聊着下一个港口的女人,突然甲板上一个水手的模样‘替换’成了格尔曼,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老船长的脑袋就开了花……”
有易容一类的非凡能力……欧维恩战术后仰,之后的故事就很容易猜了,肯定是这位叫格尔曼的“疯狂冒险家”把伊扎克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元气大伤的海盗不得不退回陆地,古兹曼党也就因此诞生。
如果故事到这里为止,那也就是涉及了非凡的刺杀事件,但加布继续讲了下去:
“那时候大家还不知道他就是格尔曼,于是伊扎克和我们都掏出了枪,但就在这时候,所有海盗都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哀嚎,呃……那根本不像人声,甚至不像野兽,像人们想象中的鬼。
“可,可是,我们这一伙海盗总是朝夕相处,所以我们听出了那一声到底属于谁,它不属于格尔曼,也不属于还活着的我们,而是属于老船长!欧维恩,你能想象吗?属于刚死去的老船长!”
加布哆哆嗦嗦地道,甚至他末了一句透出一丝哭腔。
一股莫名的寒意游上欧维恩的脊梁,他手臂此时爬满鸡皮疙瘩,饭桌周围似乎骤然冷了下来。
而加布就像着了魔,眼睛瞪得大大的,趁着酒劲,他嘴里不住地嘟囔着:
“就像从地狱里嚎出来的,不,准确来说像正陷入地狱的灵魂,发出的最后一声哭嚎。
“老船长的尸体也开始发生变化,我们眼看着老船长的血肉一层层削落,接着抽筋剥骨,从皮、到肉、再到骨架和肠子大脑内脏,在短短十几秒后,他倒下的地方就只剩一滩人形血迹了……”
加布一口气说完,整个旅馆的餐厅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他吨吨吨喝完了尼波斯酒,以此麻醉自己,逃离那段可怕的回忆。
欧维恩甚至忘记了伸勺吃饭,他暗暗领会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在非凡领域,死亡远不止是最可怕的结局!
他想起了失控的非凡者,想起了哈洛兰特的告诫,想起了因信仰欲望母树而横死的信徒。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修女与鱼”店内刚好也没多少人,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哇——”桌旁突然传来女人的尖锐哭声。
欧维恩直接心态爆炸,瞬间悚然,没去管加布作何反应,左手立刻握向腰间枪把!
期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打翻了餐碟,惹得饭粒飞溅。
可是抬头一看,之前那位容易紧张的“修女”小姐正站在他们身边,原本清纯可爱的脸上挂着一串鼻涕,豆粒大的泪珠从她双颊扑簌簌滚落。
“噫噫噫噫对不起~!我不该偷听鬼故事的!!我道歉我忏悔!我真的后悔了!”
“没事,问题不大。”欧维恩忍住拔枪的冲动,与加布对视一眼,表情些许扭曲道。
他看了看盘中所剩无几的颤鱼饭,用勺子仔细刮作一团。
“……这么说,之后老大就来到第利斯城,开始了他的帮派生涯?”欧维恩一面把饭朝嘴里塞,一面含糊不清地问。
因为“修女”小姐刚才那一嗓,加布酒醒了一半,顺着欧维恩的话续道:
“当时有些海盗吓得尿了裤,手枪也握不住啦,都砸在了甲板上……伊扎克不停的磕头求饶……见鬼,这一段你可管好嘴巴!格尔曼似乎从老船长的灵魂读出来一点东西,然后当着我们的面,又枪杀了几名弟兄,之后他大摇大摆地跳上船杆,随着一阵风刮过,整个人像纸片一样原地消失了。
“等大家缓过劲后,大副伊扎克派人清点老船长他们几个的遗物,结果发现老船长他们居然偷着搞……搞那种人贩子买卖。以前我们打劫了客船商船,老船长他们会把人都押到我们船上,说是换赎金……”
听到这里,欧维恩对这位传说中的格尔曼·斯帕罗印象提升了一些,感觉他杀人也实属情有可原。
“经历了这件事,我们的海盗梦被无情浇灭了,伊扎克把船上值钱的东西平分,他连我们的海盗船都卖了,海盗团当然原地解散。海盗们各奔东西,有些人跟着大副到第利斯城,大副凭他那些人脉,和当地混混们组建了古兹曼党。”
海盗梦破碎了,但你们还有黑帮梦……欧维恩腹诽了一句,在非凡领域讨生活的确很危险,但自己将来要成就的是“耕种者”,这个途径应该很安全很悠闲吧?
呵呵,到时候自己就充分发挥种田文的套路,稳扎稳打,一步步迈向实力与人生的双重巅峰……
“吃饱喝足,准备办正事了?”欧维恩见加布坐在椅子上瞄来瞄去,若有所思地微笑道。
加布的目光在多名“修女”身上移来移去,最后聚焦到一位看上去屁股很大的女孩臀上,狠狠点了点头。
欧维恩目送加布从兜里掏出总共24费尔金走向前台,而一晚住宿费是7费尔金。那位有着漂亮臀部曲线的女孩看了加布几眼,犹豫再三后,还是默默地跟在加布身后上了楼。
在上楼之前,加布还特意回过头,对欧维恩挤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意思是“要不要加入?”
嘶,多人运动是吗?真不拿我当外人啊,免了免了……欧维恩连忙摇头。
倒不是说没有那种欲望、或者嫌店里的质量不行,而是自己现在有要务在身,毕竟还得完成德莱斯·特里斯的委托呢。
“我也要租房间,先住两晚。再给我挑包烟,唔,东拜郎烟就行。”欧维恩递出14费尔金。
像欧维恩这种只住店的顾客平常也有,没人对此感到意外,前台修女很快拿出一把生锈的钥匙给他。
破破烂烂的木制楼梯被踩得咯吱作响,循着昏暗的光线,欧维恩甚至能从断裂的木板间看到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啮齿动物。
旅馆分成两层,一层餐厅,二层住店。
墙壁每隔15米挂一盏油灯,因此走廊十分昏暗,墙皮已经近乎完全脱落,大片的油污留在地板上而呈现出一种乌色,走廊的尽头挂有一副画技廉价的裸体油画。
廊道狭窄,如果两人迎面走过,就必须有一人侧过身子。
当欧维恩即将走到钥匙标号的房门时,他看到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影,心念迅速闪过,当下没有急着开门,而是悄悄把钥匙揣进兜里,不停留地经过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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