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却是一瞬间,便挎了下去。
因为他明白。
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依旧还得跪在这里,站不起来了……
而在此刻。
嬴政满脸皆是郑重的站在了的墙边。
那模样,比之朝会之时,舌战大秦众卿还要来得更加的凝重。
嬴政相信,这世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同样想知道。
这位身处死牢的亡齐公子,到底还有如何的惊世之言。
而此刻。
同样被田升的一番话,而震得怀疑人生的扶苏。
看着面前趟在干草堆上,百无聊赖险些快要睡着的田升,满脸皆是悲戚:“若以先生之言,我大秦莫非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啊?”
田升闭着的眼睛睁开,满脸疑惑的望着面前的扶苏:“我何时说过大秦药石无医?”
扶苏同样是愣住了,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那先生先前所言……”
毕竟先前那田升说的什么?
又是大失人心,又是六国之患,又是变法之弊的。
那模样,仿佛偌大的秦国,明天就得亡了似的。
到了现在。
是怎么又突然如此平淡的?
田升算是明白了扶苏的那些个小心思。
摆了摆手,是朗声大笑道:“秦国积弊虽重,然其弊在后,有始皇在一日,眼下却是无虞。”
突然跳脱的一句,却是将扶苏有些整不会了。
有些手足无措的询问着:“先生所言……大秦积弊如此之重,如何能算是无虞?”
而田升见得面前满连急切的扶苏,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公子非是始皇,今之下狱,自身难保;尚不顾此身而急于此事,何也?”
扶苏怔住了。
望向田升的表情,却是带上了些许的犹豫:“先生,在下……”
正要说些什么。
然而话还没说完,却见得田升大笑着摆了摆手:“你不必多说些什么,我并不关心,也不想听。”
从一开始的时候,田升就知道自己的这位狱友,绝对是身份非凡。
而且,必定不会是如同自己还有这诏狱中一般的死囚。
毕竟。
哪里有当死囚之人,干干净净的穿着锦衣华服进来。
哪里有当死囚之人,每日皆有狱卒恭恭敬敬送来饭菜,早晚问候。
不过这一切,田升并不关心,也并不在意自己这位狱友到底是谁。
哪怕他就是嬴政呢?
此刻也不过是田升在狱中为了解闷的一个聊友罢了。
反正要不了多久,他田升就要离开此世。
眼下只求速死,这世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和田升不同的是。
扶苏心中却是一脸的忐忑。
田升如此大才。
若是换个身份,扶苏必定二话不说,哪怕拼着触怒父皇嬴政,也必定要为大秦揽此大才。
如此可定国安邦之人,若就这般死在了这诏狱之中。
那必定是大秦的损失。
但偏偏。
田升不是旁人。
扶苏可是明白,身为齐国长公子的田升,正是因为在齐亡之后,辱骂大秦,触怒了他的父皇而入狱。
于田升而言,大秦可谓是有破国亡家之恨。
如此一心为齐之人,又怎会屈身入秦?
这也是一直以来,扶苏未曾向田齐坦白身份的原因。
就这般。
原本相谈甚欢的两人。
便是在如此的气氛下,戛然而止。
然而此事所产生的影响。
还远远不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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