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顺着通道找到自己的号舍,从考篮里拿出一根自己带来的蜡烛点燃。
看着前檐高不过六尺,入深四尺,宽也就三尺左右,整个号舍最多不会超过一点五平米。
安初夏叹了一口气,要是个子再高一些站着走进去都能碰到头。
听到有蚊子嗡嗡的声音,安初夏从包袱中找出编的艾草绳,拿出一节点燃。
这是古代最常见的一种驱虫方法。
东西放好后,安初夏把当作考桌用的案板抽出来,与坐着的板子拼在一起,拿出厚毡毯铺在上面。
自己试着躺下两腿曲起,真正好躺在这个狭小空间的木板上,想要舒展开那是不可能。
经过一路的波折安初夏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伤口也因为不小心沾上雨水,现在依然有些红肿。
她在睡前拿出药膏把伤口涂抹一遍,这才吹熄蜡烛,躺在木板上调整好姿势慢慢睡了过去。
考生进入号舍后就迎来另一场考验。
天气和环境的考验。
因为乡试的三场考试,每一场都历经三天,三场考完就是九天,这期间吃喝睡都要在这间号舍里。
农历八月份,正是南方“秋老虎”的季节,蚊虫张狂肆虐,气候闷热异常。
安初夏睡觉时只盖了一件衣服,燃烧的艾草烟雾缭绕,使得蚊虫们也没有了那么嚣张。
几天的大雨使得号舍里也很潮湿,安初夏次日清晨被早起的考生吵醒以后,就觉得有些鼻子不通。
她从考篮里找出木檀提前给她准备好,去暑气湿热的药丸,倒出两颗含在嘴里慢慢的咽了下去。
心想幸好她分了一半给妙妙,就她这样经常锻炼的身体,都被这一路上折腾的有些疲惫,这会儿已经有感冒风寒的前兆了。
何况平时只是吃的多看着微胖,实际是经常读书不运动,有些气虚的小姑娘了。
安初夏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拿出小火炉放上木炭点燃,就拎着陶瓷罐去号舍旁边的缸里打水回来烧。
她觉得这个考场最人性化的就是这口水缸了。
把陶罐放在小火炉上烧水后,安初夏就开始洗漱整理自己。
在洗漱的时候安初夏发现号舍隔墙上贴着一张纸,男学子方便去左边巷尾净房,女学子去右边的巷尾净房。
安初夏猛然走出号舍,她刚才走出来打水的时候,好像看见自己的号舍就离巷尾不远。
当看见从巷尾数到她所在的号舍,正好是第五间,其中只相隔四间号舍的距离,安初夏该庆幸自己不是挨的最近的。
还是该悲哀自己离的也不运,同样能够闻到那股,让人熏得头昏眼花的味道。
她决定从今天起就不吃药丸了,也许鼻子不通也是一件好事,闷是闷了点,最起码不用享受这臭味弥漫的熏陶。
趁着现在上净房的人还少没传出味道。
安初夏进入号舍后赶快用烧开的水,冲了一碗精米燕麦粥,把几块肉干撕成丝搅拌在里面,就着油纸包着的腌制萝卜干,吃了一顿营养又方便的早饭。
吃完饭后安初夏收拾干净,把陶罐里剩下的开水倒在装水的竹筒里,留到渴的时候喝。
然后把昨晚充当床板的木板抽出来,再次插进号舍,两边墙上的凹槽中当作考桌用。
从考篮中拿出纸墨笔砚摆好,滴水研磨,把一切准备妥当。
当第一缕曙光升起的时候,官史们走进来,开始给考生们发头场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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