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于谨慎,他仍问了一句:“可……这域外战场!”
“不要管!”
太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无比焦急,无比紧迫!
“不要管什么域外战场!”
“不要管什么胜负输赢!”
“彻底杀死他!”
“立刻!马上!”
古仙之王再也不敢有任何犹豫,躬身应是,化作一道黑光,穿越而去!
留下那一尊被特化的古仙,茫然无措。
不是,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可战场,从来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那一瞬间,在失去了古仙之王博弈的天机和命运以后,整个天机和命运的棋盘,被镇元子一手掌控于五指之间。
亦或者说,失去了古仙之王的制约以后,镇元子甚至都不必去拨动命运天机。
他,腾出手来了。
那一瞬间,域外战场之上,如火如荼的厮杀和争斗当中,每时每刻都有生灵的死亡和陨落。
就像滚滚驶过的时光的巨轮,不分敌我,毫无慈悲,永不停下。
可在某一瞬间,整个战场,好似停滞下来。
肆虐的风暴戛然而止,浩荡的洪流瞬间平息,无尽的厮杀被迫中断……
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气息,冷漠而野蛮地从天而降!
刹那间,所有的生灵,无论敌我,皆有所感,抬起头去。
便见一个佝偻的白袍老头儿,踏空而来,横亘于战场之上。
人道这边,诸多天人,目露惊讶。
而古仙一脉,无数古仙,却被那老头儿混沌一般的目光,看得心里发寒。
“老夫不知晓,他究竟为什么突然离去。”
好似静止的战场里,佝偻的老人目光扫过古仙一脉,无边无垠的庞大军队和一头头恐怖狰狞的古仙。
轻轻摇头。
“但他一去了之,便代表一件事……”
他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就好像邻家老头在悠哉闲聊那样。
而与此同时,一头头古仙也反应过来,尽管心头本能地对眼前看似平平无奇的老头儿充满了忌惮和恐惧,但自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已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本能”,还是让他们勉强压下那股恐惧,攻了上去!
一瞬间,静止的战场再度动了起来。
滚滚天河一般的浩荡古仙神力,千奇百怪的无穷特质,阴暗刁钻的邪门攻击……所有的一切就好似那足以倾覆天地的恐怖洪流一般,倾轧而去!
可那老人,亦或者说天机道人,人界之主,镇元子的半身,所有天人跪拜行礼之人。
他只是摇头,说出了后面的那句话。
“——代表战争,结束了。”
话音落下,他抬起右手,一挥。
宽大的袖袍外狂风中猎猎狂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明明那声音并不太大,却在一头头古仙的咆哮和怒吼里显得无比清晰。
唰——
就好像变戏法那般,下一瞬间,所有人都还未曾看清楚的时候,无穷无尽的古仙攻势便被那袖袍尽数吞去。
再也翻不起来任何风浪。
“悠悠两袖,一方乾坤。”
沙哑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域外战场。
镇元子双手抬起,再一挥手,两袭袖袍荡开。
那一瞬间,一股无法想象的恐怖吸力自其中爆发,古仙阵营所有的一切,尽数被笼罩在其中!
一头头古仙挣扎,无数古仙后裔惊恐,茫茫域外邪秽本能地想要逃离……
但……徒劳无功。
在名为“天堑”的巨大鸿沟之下,一切挣扎,都不过徒增笑耳。
不急不缓。
不紧不慢。
一头头古仙,被那袖袍纳入其中。
在那一瞬间,他们的所有怒吼和咆哮,戛然而止。
紧随其后的,是滚滚无穷的域外邪秽,还有那惊恐莫名的古仙后裔们。
通通鱼贯而入。
没了声息。
于是,古仙一脉的溃败,开始了。
也在一瞬间结束。
“老头子……在收回大部分人界残骸以后……越来越厉害了啊……”
“呸,别叫他老头子,记仇得很。”
“只是……听陛下的意思,那古仙之王……逃了?”
“逃了?不会吧?先前的局势不是不分上下么?他逃什么逃?”
“谁知道,大概是比这场战争更加重要的事呢?”
“莫要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事?”
“……”
因为镇元子大显神威,所以绵延了十几年的战争在一瞬间戛然。
诸多天人,心头还充满了一种幻梦一般的不真实感。
确定这不是什么“幻术”以后,方才纷纷松了口气,心头紧绷的一根弦,骤然松了。
闲言碎语,你谈我说。
而那更多的,天渊背后的无数人道炼炁士们,也是欢欣鼓舞,气势高涨。
每一位自愿参与域外之战的,不管人还是妖,魔还是怪,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奔赴战场的。
——踏破天渊之前,首先要迈过他们的尸首。
这是无需言语的觉悟。
可如今天渊未破,战争平息,一切终结。
对于他们而言,如何不是天大的惊喜呢?
热烈的气氛,前所未有地笼罩在天渊里,除了罗酆山上那些“铁疙瘩”以外,所有生灵,喜笑颜开。
唯有那亲手终结了战争的镇元子,眉头紧皱。
他看向那些罗酆山的“铁疙瘩”,那是无尽的阴兵,隶属于阴曹地府的最强兵马们,忠于酆都之名的不死战士。
——这些家伙,平日里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此时此刻,齐齐望向古仙之王离开的方向,一副无比忠诚的模样。
便足以说明一件事,他们的王,就在远方。
而镇元子更是清楚,古仙之王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弃域外战场。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更加重要的事,足以让他放弃古仙一脉的胜利也要去做的事。
再加上无尽罗酆山阴兵的反应。
“酆都,会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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