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之上,歌舞升平,凝脂如白玉的美人的体香似乎与紫色的烟气缓升,宛如飘零的旧梦一般梦幻而又朦胧。
“安乐公,颇思蜀否?”
发问的那个人坐在面南的顶位,长发坨地,容貌昳丽,说起话来嘴边的羊角胡也在抖。
听到此言的刘禅愣了一下,但瞬间充斥满他内心的,却是被封为安乐县公爵后种种屈辱际遇。
霎时间刘禅的眼睛充满血丝,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冲上他的脑门,混杂着不甘与愤怒,羞耻与仇恨。
这个人杀死了聪慧的弟弟,却让愚痴无能的儿子继位。这个想自己坐皇帝,却仍要做出一场禅让的大戏,比起那个曹丕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禅想彻彻底底发泄出自己的情感,想夺下他的酒杯摔在他自以为傲的脸上,把他可以代替拖把作用的长发撕扯殆尽。
刘禅想……
突然,刘禅直视上司马炎那双眯缝着的眼睛。那双眼透露出的杀气,让他不禁一阵惊悚。
他环顾四周,宴会上的旧蜀臣们窃窃低语,都在暗示他说出那句话。但心中的情绪却推动着刘禅,走向复仇的深渊。
伯约,这就是你计的最后一步吗?
“快说啊,快说啊。”
殿中变的有些乱哄哄,歌曲之下众人的低语声被他过于有能的大耳尽数装进脑子。而司马炎则是装作没有听到一般,仍是得意洋洋的看着。
“快说啊,快说啊!!”
此时,歌曲变换成了熟悉的味道,那是他曾日夜倾听的蜀曲。
刘禅瞪大眼睛,用努力装出的略显欢快的语气,断断续续说出那句话。
“此……此间之乐,不……不思蜀地阿呵呵。”
这话引来群臣的一阵哄笑。
“看来这刘阿斗,哈哈……安乐公之爵,位配其德啊哈哈哈!”
“嗯。憨态可憎,我无忧矣!”司马炎捋了捋自己的羊角胡,点点头满意的回应了一声。随后他一挥手,示意下人叫史官过来。
“此将为历史添浓墨重笔,切勿于后人忘怀。”司马炎哈哈大笑说。
“既然天命在孤,孤便亲自为提笔,祝安乐公青史昭彰!拿纸笔来!”
说这话时,他的羊角胡大幅度抖动。他虽已身居帝位,但调戏一下故时的敌人仍是他的乐趣之一。
“咦?安乐公为何突然低下头颅?给孤抬起头来。”
司马炎看着低下头的刘禅,顿感无趣,于是书写的手停了下来。
见刘禅不回应,司马炎收起了笑容,用一种奇怪的音调质问道:“刘公嗣,汝为何在如此欢庆之日,愁眉不展?怕是看不起我司马安世?”
刘禅其人,胆小懦弱人所周知,孔明丞相在时,虽称其天资仁敏,但自立为太子已来,蜀地有识之人皆为之寒心。司马炎对于让刘禅屈服很有把握。
“尔不畏我宝剑锋芒吗?”司马炎立刻开始威胁。
见刘禅缓缓抬头,司马炎的笑容又一次浮于脸上,心里却感叹起来那位蜀相。
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可惜诸葛蜀相,辅佐如此之庸主,孤若能得诸葛亮作为辅臣,天下何愁不统一?司马炎在心中感慨道。
但下一刻,视野被闪烁着的寒光占满,他的瞳孔猛然缩小。
刘禅驱动着肥胖的身子,大喊着冲了过来。由于距离过近,一时间竟无人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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