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入耳的除了对逝去亲人的哀悼,便是对刘禅的感恩,还有对敌人刻骨的恨……
这和张飞的认知产生了不小的偏差,他以前见过死了儿子、丈夫的家庭,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种恨是无差别的,既对敌人,也对征发他们从军的人。
……
一天过去,时近黄昏,走出棚户区的三人各怀心思。
“太子,三将军,末将先行告退了。”丁奉抱拳行礼后便告退了。
今天见到了太子的另外一面,也看过了那个不可思议,仿佛梦幻的棚户区与其中的居民。
再想想以前江东的生活所见,让他思考了很多。
也越发觉得,当初的投降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
张三爷则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二叔的命运已经改变了,刘禅也想再为他三叔做些什么,不然以后他总会有再次怒气冲天的时候。
没有范强张达,也可能会有张强李达。
但刘禅深知,三叔自身若没有改变的念头,自己决计劝不动他。
如今他到棚户区来寻自己,正好可以借机谈谈。
都有话说的两人一拍即合,回到王府刘禅的屋子,烧炉架釜,饮酒涮肉。
只是明明盐巴不缺,肉质鲜美,美酒甘醇,张三爷却食不知味。
“嘿!”感觉扭扭捏捏实在不像自己,张飞猛然将筷子拍在案几上道,“阿斗,三叔问你,你为何让自己的兵都不怕你?若不畏上,又怎能将其如臂使指?”
刘禅见他主动挑起话头,也含笑放下筷子:“谁说他们不怕?”
“嗯?我却未看出来。”
“他们生怕我会死,怕的要命。”
张飞:“……”
刘禅笑道:“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活都要由我维持,今后的希望也在我一身,我若一死,他们便会失去一切。”
张飞不是笨人,只是刘禅的观念和他相差太大,才会一时难以理解,此时他已知道刘禅想表达的意思。
“可自古恩威并施,才是……”
“恩威并施,却并不一定要辱骂鞭打士卒,让他们对自己又怕又恨呐。”刘禅抿了口酒,“军令如山、军法严明、赏罚有信,同样是威。
“我自练兵以来,尚未鞭过一人……三叔与我并肩作战之时,可曾见我指挥不动他们?”
张飞不说话了,荆州战斗中对军令反应最快,执行最好的就是刘禅的赤星军,这是他亲眼所见。
“这……这是为何?”
刘禅知道三叔不是还没明白,只是统兵多年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骤然见到截然相反的,效果却不错甚至更好,有些难以接受。
“其中奥秘,三叔今天不是都看到了吗?”
“……”
刘禅叹了口气:“三叔,无论名人良将,还是平庸武将,甚至普通士卒,人性人心却无太大差别。
“以利诱战,则利尽时兵散;以威迫战,则力弱时兵反。唯使其遵从本心而战,方可长久。”
张飞想想自那晚之后,范强张达的迥异表现,心中亦是有些触动。
送走皱着眉头的三叔,刘禅也不知自己的话他能听进去多少。
但看样子,应该至少不是做了无用功……
正待再将“军改计划”的思路理理,继续完善一下,门外忽有侍者道:“太子,有位自称王熙王叔和的医匠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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