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赵云虽依刘禅所言领兵沿江向南冲杀,却仍旧时时关注刘禅这边。
直到他发现自己率众向南之后,单枪匹马的刘禅居然越战越勇。
在吴军阵中策马横冲直撞,如同虎入羊群一般,这才欣慰的专心杀敌。
杀入吴阵的赵云同样所向披靡,手中枪精准的挑翻任何敢于挡在身前的吴军。
入阵后,骑兵冲杀的速度随之稍减,但其冲势却未被吴军阻断,仍旧坚定向着码头方向杀去。
一时间,码头上的吴军陷入慌乱,纷纷惊叫着往船上奔,自相拥挤踩踏,甚至被挤入江水之中的亦不在少数。
“无名小贼!留下汝项上人头,再走不迟!”
赵云一边冲杀,一边向停靠在江边的大船喊话。
瞧那架势,竟像是打算直接冲上船去斩将夺旗!
站在船头,久闻赵云大名的朱然相信,倘若给他这个机会,这种离谱的事没准他还真干的出来。
一边是率兵冲杀而来的赵云,一边是码头上拥挤骚乱的吴军。
陷入两难的朱然死死攥着拳头,没有说话。
“朱……朱将军!”身旁裨将眼见赵云领骑兵越杀越近,忍不住开口。
可只开了个头,他就说不下去了。
这种话,身为将领说出来是种耻辱,对某些性情勇烈之人来说甚至比死还难受。
裨将想说什么朱然自然清楚,此时他死死攥住的拳头不断颤抖,甚至指间发白,内心挣扎不已。
岸上还有他朱家的五千健儿,这些人每家每户都从制度上世代依附他朱家,男子耕战,女子织秀。
乃是他朱家强大的根基,假如自己命令一下,五千精兵将尽丧敌手!后果就如同当初合肥救援孙权,打光精锐的那几位一般。
虽然朱家势大,不会像凌统一般自此无所作为,但势必元气大伤。
人毕竟不是真的韭菜,一年能割好几茬。培养一個精锐士卒代价大、周期长,这一批精锐死了,即使是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朱家,没个几年也休想缓得起来。
但是……
“开、船!”朱然死死盯着在军阵中冲杀的赵云和刘禅,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了这两个字。
裨将深深低头,沉声道:“是!”
他心中并没有瞧不起朱然,在他看来,作为主将甘于背负骂名做此决断,以免更大的损失,亦不失为一种智、一种勇。
当然,这是属于弱者一方的智勇而已。
几艘大船当即拔锚,棹夫们发力摇橹,缓缓驶离码头。
登船踏板滑入江中,一同掉下去的还有没来得及上船的吴兵,有那幸运的奋勇一跃尚能扒住船帮,也就被拽了上去。
但大多数人还是纷纷落水。
“将军!回来啊,救救吾等啊!”
“别走啊!求求你们,别走啊……呜呜。”
驶离码头的船一同带走的,还有长江北岸吴军的希望。
孤军奋战,面对数万大军的恐怖,今天轮到吴军来体验了。
可惜……他们没有坚固的城墙可守。
面对江边吴军的哭嚎求告,朱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冬日残阳映照间,给他孤零零的身影又添几分萧瑟之感,良久,朱然一言不发的走进了船舱……
而岸上,迂回至北边的关二爷和张三爷也领兵杀入了吴军阵中,及时阻止了朱家精锐部曲对刘禅的合围。
“大汉前将军关羽!”
“大汉右将军张飞!”
“降者不杀,顽抗者死!”
兄弟二人配合无间、神鬼莫当,策马于敌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威风不减当年。
阵中再无猛将的吴军,根本没人能阻止刘关张赵四人造成的破坏。
普通将校纵有血勇之辈,也不是一合之敌,纷纷被杀。
面对来袭的悍卒猛将,本就骇得肝胆欲裂的吴兵,此时被己方船只的驶离压垮了最后的心理防线。
还未来得及登船的普通士兵,或者抱着一线生的希望跳入滚滚长江,或者干脆丢兵弃甲跪伏于原地。
只有朱家部曲大部分尚在拼杀。
然而这都是徒劳的,吴军并不擅长抵御骑兵冲锋,这是他们天然的弱点。
待到关平、刘封等人也率队杀入阵中,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一轮冲杀下来,吴军阵型便已被冲的七零八落,朱家部曲虽未投降,却也死伤过巨陷入了溃败之中。
他们像被围猎的野兽一般,被猎杀驱赶着逃向江边,或于途中被杀,或纷纷跳江逃生。
一时间,长江水被血染红,江面上浮尸接连不断,景象无比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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