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打下夷陵,卡住天然江关,刘备的援军轻易也就进不来了。
只是……孙权这句江陵守军坚持不了多久的判断,他们却是没看出来……
……
江陵旧城。
「又熬过一天了……关将军,事若不成,你们便快走吧。早回益州,待日后再来为我等报仇便是了,万万不可冲动啊。」
赵累望向西边,残阳如火,天边红的如同城下的护城河。
他自从吴军围城开始,几乎吃住在城墙上。
旁人尚有轮换休息的时间,但赵累每日只睡不到2个时辰,一有空就巡查城墙城门,瞧瞧是否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王佐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本来他俩还互相劝诫对方多休息,互相替换。
可他们发现自己只要一离开城墙,便吃不下睡不着,浑身不对劲,最后相视一笑,谁也别说谁了。
“将军,关将军和太子……真的会率大军回来救咱们吗?”一个名肩上裹着布,仍渐渐有血洇出的士兵稍显疲惫的问道。
守到今天,江陵士卒几乎人人带伤,但依旧要上城楼防守。
他们面对每天黑压压的吴军,能坚持到现在已属是奇迹。
赵累听见士兵所说,立即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快了!以我推算,关将军和太子绝对已经灭了陆逊小儿的军队正在往回赶呢!算算时间,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该到了。
“咱们只要再坚持坚持,定可战胜这些江东贼寇!”
那伤兵咧嘴一笑:“好!”
类似的问题,每天都会有人问。
赵累和王佐几乎每天都要回答至少十几次类似的问题。
但他们完全没有不耐烦,每次都是信心满满的耐心解释。
而士兵们每次得到解答后,便有了迎接下一波冲锋的力气。
赵累与王佐说的话,就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从他们留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保定了必死的决心。
他们就是留下来给关羽和刘禅拖住吴军主力,拖延时间的。
只要关将军和太子能逃出生天,便不枉他们血战至死。
家眷早已被太子送走了,他们再无顾虑,哪怕战死,他们也相信家眷后代定能得到妥善照顾。
大丈夫,不过一死而已,能战死沙场,对他们来说已好过死于病榻多矣。
可其实,下面的兵卒真就相信他们的话吗?
没有……他们只是要个希望,哪怕这希望是如此的虚无缥缈,也能给他们端得起枪,拉得开弓的力量。
他们也怕死,但更怕没有希望。
“我再给你们讲个关于太子的事吧。”同样自愿留守于此的沈忠笑道。
众人闻言立刻凑了过来,围成一圈。
这可是他们每日难得的娱乐活动。
“再讲讲峨眉山那段儿吧。”
“我想听五方山!”
沈忠笑道:“今天我给你们说点儿平日不能说的。”
“什么什么?”众人都被吊起了胃口。
“你们可知太子乳名阿斗的来历?”
众人皆是一惊,这是咱们能说的事儿吗?
沈忠见众人表情,摆手道:“太子待忠贞属下向来亲如子侄兄弟,宽厚仁德,尔等死守江陵至今,皆是忠烈之士,太子若知绝对不会怪罪。
“再说这事儿本就是太子说与我的,不然我岂能知晓?”
众人这才表情一松,而后连赵累与王佐也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这可是别处都听不到的八卦。
“话说太子生母夜梦仰吞北斗,而后方才有孕,是以为太子取乳名阿斗。”
“哦——”众人大感神奇。
可不要小看这年代这些八卦的作用,就像高祖刘邦,关于其降生就有诸多神奇传言,在当年不少人愿意追随他,这些八卦功不可没。
赵累闻言大惊,待平复之后笑道:“尔等可知北斗之意?”
众人摇头。
他又道:“斗为吉星,临制四乡。太子此生定然吉星高照,贵不可言,区区江东鼠辈,能奈我何?”
众士卒闻言亦是兴奋讨论起来,一改先前颓色。
看来,明天又有熬过去的希望了。
不过赵累话未说全,他与其他人不同,闲暇时出于兴趣对星象有些了解。
只是如今皇帝尚在,有些话不能说,他便默默藏在心里,烂在腹中……
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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