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南,刘禅剿匪归来时的码头。
岷江上大小船只此时正沿江而停。
码头上民夫往来不绝,在将最后的货物装载上船。
刘禅带来的兵卒也分批将封装好的军械辎重,甲胄兵器搬运上船,甚至马匹同样也被赶至大船之上。
他此次所带士卒,不算白毦亲卫,多达七百人,但这七百人的构成则与上次不同,却是正规军与预备队混编。
预备队成员除去胡立等新兵,尚包括原有预备队二百余人,合计四百预备队,正规军三百。
以老兵带新兵的方式,编组成了七个屯,每屯皆有老兵。
其余人马留守成都继续操练,丢了大脸的屯长钱多被命令留守,暂时负责留守人员的日常操练工作。
而胡立因表现突出,被刘禅暂时提拔为代理屯长,代替留守的钱多,此外还提拔了两名老兵作为临时屯长。
刘禅此时正在码头旁,与赵管事最后核对一遍此行所携带的货物。
“少主,这是最后一批陈酿葡萄酒了,至于属下采买的各类蜀地特产,皆已装船。”赵管事躬身道,“只待少主登船,一声令下,我等即刻启程。”
刘禅点点头,正欲登船,忽听身后马蹄声起,有人高声呼唤。
“公子慢走——”
回头望去,竟是诸葛军师在卫兵陪同下,乘马车前来。
刘禅心里立即咯噔一下。
诸葛叔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不能啊,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
尽管心中忐忑,刘禅还是神态如常,微笑上前伸手:“诸葛叔,你怎么来了?”
诸葛亮一搭刘禅的手下车,随即紧紧握住:“公子此去荆州东吴,路途遥远,亮心中有些不安,故来相送。”
刘禅见他没发现自己的打算,暗中松了口气,忙安慰道:“诸葛叔且放宽心,荆州在关二叔治下听说州富民丰、兵强马壮,我去他那安全的很。
“至于东吴,孙刘结盟多年。且我此去只扮作商人,处理些贩酒事宜罢了,东吴之人又何必为难于我?诸葛叔多虑了。”
时年38岁,鬓角已添了几丝白发的诸葛亮仍旧略带担忧之色:“公子此言差矣,我军与孙吴自湘水划界以来,同盟之谊名存实亡。如今边境暗流汹涌,公子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刘禅自信一笑:“禅自然知晓,此去多带兵丁,正是为此。诸葛叔不必担忧。”
诸葛亮瞧瞧船上整齐列队的士卒,忧色稍减,又加叮嘱:“切记约束麾下,不可惹事生非。”
“知道了。”
刘禅心中暗自庆幸:「若是诸葛叔早来一会儿,看到我装上船的那些军械辎重,估计半个字都不会信我了。」
说罢,刘禅登船。
诸葛亮于岸边拱手道:“公子此去一路小心,事毕当早归,以免吴夫人挂念。”
刘禅拱手回礼,高声道:“岸边风大,诸葛叔回去吧!务必保重身体,不可过劳!”
赵管事见刘禅登船,便吩咐出发。
“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各船棹夫纷纷拔锚摇橹。
阳光下波光粼粼,大小船只依次自码头驶出,旌旗招展,连绵不断,宛若一条蛟龙正沿江游出,欲东归大海……
……
所谓“一船之载当中国数十两(通辆)车”,在这個年代水路运输要比陆路更加快速便捷,也更节省人力畜力。
此去荆州东吴,刘禅自然也是选择走水路。
船队此去先是向南,经一日到达南安县稍作补给,随后便准备沿长江一路向东。
到达南安县的时候,众人都颇多感慨。
“上次来的时候,属下见少将军未带足粮草,还真怕被做成人肉干粮来着。”胡立笑道。
这次他乘船的气色要比上回好得多,虽然还是感觉有点晕晕乎乎,但至少没再吐了。
众人闻言大笑,纷纷打趣。
“公嗣若要将你们做成干粮,直接在峨眉山就开席了,还带你们出山作甚。”
“那我应该命李二派人就地采些山珍,放进锅里一起煮了。”
“务必把胡大屯长的腿留给我。”
“去去去,你们当初被少将军擒住的时候,兴许还不如我呢!”
乘船路上属于休息时间,刘禅和他们坐在一处,看着沿江景色说笑。
瞧瞧日头,刘禅忽然道:“好了,屯长以上,又到了习文认字的时候了。胡立,这次你也参加。”
“……啊?”正嬉皮笑脸的胡立,当时就愣住了,手指指自己,“可属下之前的东西都还未曾学全……”
“这三字经,你从中间学也不碍事。前面的自有他人给你补习。”
不止胡立,包括军侯李二在内的一众将官,也立刻苦了脸。
刘禅几乎每日都要亲自抽时间教他们习文认字,过后他们再去教队长、什长,什长再去教普通士兵。
哪怕是行军、行船途中也不例外。
船上虽没有沙土可供写字,刘禅却早就准备好了木牍。
此时见众人脸色,感觉总这么强迫他们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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