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人说着叹了口气,“四海帮的来了后,他就去挡住他们,让孩子有时间把腌制的肉和骨头藏起来。”
宁言沉默。
狼肉……
原来还有这一茬。
过了数秒,他开口道:“老陈家在哪儿,我去看看他,顺便带些药过去。”
“不成了,活不成了。”
众人悲叹,颇有唇亡齿寒之感。
孙熬叹气:“这帮畜生想拿老陈立威,伤势全冲着杀人去的,你要想去看就沿着这条道往下走,有一处堆着不少垃圾,那边就是他家。”
宁言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释然一笑:“先不谈老陈的事,孙长老,咱们还是聊聊药散的事吧,加入药帮之前你说过要给我的。”
“言兄弟,这……这肯定的,咱们那边聊。”
孙熬收起伤心,到一旁掏出了一张纸,上边写着三个药方。
提前有准备啊!
宁言瞥了他一眼,而后接过来看了会儿。
上边有三个配方——
驱气散、凝神散和凝血散。
从药材到配置手法、注意事项一应俱全。
宁言点了点头:“我去看看老陈。”
孙熬悄然松了口气,而后忍不住擦了把汗,等到宁言消失才回到桥下坐着,过了好一会儿,低声骂了一句。
“蠢货,你怎么敢去招惹他?这可怎么跟阿欢交代!”
……
他沿着江路走。
没一会儿,一个堆着些垃圾、柴木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很破旧,房子都是自己搭建的。
就这还得交房租,否则四海帮会过来拆掉。
宁言走到边上,压下斗笠。
暗处有人探头张望,他没搭理,而是径直走进了院子内。
老陈躺在床上,面如白纸。
边上,一个孩子给他喂着汤。
看见宁言,他无声地张了张口,而后虚弱地说道:“言兄弟,肉还在地窖里,我让娃儿给你拿出来。”
“不着急,你身子怎么样?”
宁言坐下来。
老陈咧嘴一笑:“没什么,还能撑一撑,正好回老家种种田。”
宁言看向边上,孩子有点怕生,手里汤勺不敢喂了。
他轻叹一声。
“不值得,些许狼肉、狼骨,被抢就被抢了。”
“值!我觉得很值!”
老陈吃力地笑着,“嘿,像孙欢、孙熬,面上和善,但其实只把我们当工具,像今天他们一个都没来看我,以前渔帮也一样……呵。”
人到老来,有些人糊涂,而有些人则看得比谁都通透。
老陈笑得很释然。
“老子真是贱命,到头来只有你把我当人看!”
“……”
宁言不知道渔帮是什么,但其实他没有特别对待。
老陈出了力,他就给一定回报。
按劳分配,就已经算特别了?
该死的世道!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陈看向边上,指着那孩子,咧嘴露出残缺的牙齿——
有些是岁月侵蚀,有些则是刚被打掉的。
“你看他像不像我?”
“像。”
宁言违心地应着。
“嘿,相貌是一点不像,但他这双眼神跟我很像,所以我在捡垃圾的时候收了他。”
老陈吃力地说道,“就前阵子的事,当时你还没来,我求你个事儿,我死后,你拿我的钱帮我给他去乡下买个房子和地。”
“你好好休息,这些事回头再说。”
宁言起身。
孩子本能地出来送。
宁言挥了挥手,而后往药庐那边去了。
他不懂药理,但老陈的身子骨不差,即便被打伤了估计也只是人老气衰,让蔺云出手应该能救回来。
至于代价。
一张丹方而已。
之前交易掉了“清脉丹”,他手头还剩下一张龟灵丹。
丹方交易出去自己还记得,对宁言来说不会损失什么。
若蔺云都没招,宁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默默祝福老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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