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没有我的直!”小男孩挥手和陈平生战至一处,打到地面的灰都被磨灭了。
“小欢,别闹了,让你陈哥哥喝口水。”突然,一个中年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说着流畅的普通话,长相憨厚,穿着长袖衣服。
他叫李阿平,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中年人,之所以留在村子里是因为他空荡荡的左臂。他在工地干活时被切掉了一只胳膊,经过急救捡回了一条命。但也因此找不到工作了,不得已只能回到村子。
之前陈平生见到的修缮痕迹,就是李阿平做的,眼前这个小男孩是他的儿子李茂。
而他的妻子现在还在外面务工,每个月会给他们打生活费。
给陈平生递完水,李阿平又把儿子赶了出去,让他找同伴去玩,接着他坐在院子里和陈平生聊了起来。
“小孩子不懂事。”他笑着摸了摸自己耳边的香烟,那是陈平生给他的中华。
“没事,李大哥,我也是村里出来的孩子。”陈平生没有介意水碗里的杂质,喝了几口,问道:“李大哥应该见过之前来这的那些摄影师吧。”
“嘿,别提了。”李阿平说起这个觉得有些生气:“他们来村子里,就像是来看动物园一样,白天拍,晚上也拍。还非让我把袖子挽起来给他们拍,要不是村长说话,我非得把他们赶出去不可。”
陈平生也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摇头道:“真过分。”
“最可气的是还有人要拍村里的人一起哭,说哭出来人家企业就给钱了,屁!”李阿平愤愤不已,呸了口吐沫:“你们城里人可以说我们穷,但昧良心丧自尊的钱,俺们不要。”
陈平生叹了口气。
李阿平说完觉得用词不是很恰当,赶忙说道:“陈小哥,我不是说你啊,你别往心里去。”
“放心,李大哥。”陈平生当然没往心里去,他可太清楚一些不折手段的摄影师能干出什么事情了,造假者简直比比皆是,他们早就忘了摄影的初衷。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流量,哪里会管被摄者的感受。
就像是部分博眼球的网红一样,都是为了利益不顾其他人的主。
“不过李大哥,我也有事情要拜托你们帮帮忙。”
“是拍照的事吧,没问题,你不是坏人,我帮你。”李阿平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甚至没问陈平生具体的要求。
“那我就谢谢李大哥了。”
“谢啥,一会中午就在我这吃饭,咱俩喝几杯。”李阿平好不容易找到个能沟通,会说话的人,心里的苦闷话终于有了倾述的地方。
“没问题,乐意奉陪!”陈平生也痛快回应。
说完,他先给李教授发了条短信,然后就在李阿平家吃饭喝酒。
两个人喝得不多,四两白酒,虽然有些醉意但陈平生还很清醒。
不过李阿平喝完了酒,这个嘴就没有停下来过,从国家到城市,从村里到村外,从个人到夫妻,说了个遍,像极了陈平生见过的东北半夜路边那群撸串的中年人。
没办法,陈平生只能一直捧哏,等了许久,直到李阿平自己说累了,他才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想认识村里人,去他们家转转?”李阿平听到这话立刻拍胸脯道:“没问题,陈老弟,这个忙我帮定了。我之前每家都去过,都修过房顶,放心,肯定让你都见到。”
“那可拜托李大哥了!”陈平生也高兴得多陪了几杯。
就这样,下午三点后两人在村子里走了个遍,在村子周围采风的李教授他们时常看到陈平生要么坐在路边和老头老太太聊天,要么进人家家门,带着吃食出来,赶奔下一家。
搞得王一凡他们不太懂陈平生到底是来拍摄的,还是来串门的。
直到夜幕降临,快到睡觉的时间,陈平生才终于回到村长家,与其他人说上话。
“陈哥,你今天拍摄了吗?”院子里,正在洗漱的李斌彬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拍,怎么了?”陈平生用毛巾擦了擦脸,感觉醉意减了不少。
“我们今天拍了在田里耕作的老人,真的很难见到,明天要不要和我们去拍一下。”
“对啊,陈学长。”靳佳妮也凑过来,瞪着双大眼睛。
“那还挺好的。”陈平生笑了笑,没有回应,而是劝道:“不过你们明天还是找点其他的景拍拍吧,之前其他老师的队伍已经拍过田里耕作了,别到时候雷同了。”
“我觉得每个摄影师拍摄的角度应该都不一样,同一个景换个人就不同了。”王一凡插过来一句话。
陈平生没有继续说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等到了展览的时候,就知道谁最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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