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次沉默时间很长。
长时间的沉默,宛如死寂。
张昊面色如常,看不出多少喜怒。
封神榜期待又忐忑,但更多的是某种难以形容的坚定。
昊天镜镜面上满是冷汗。
观测出来的凶险未来,此时此刻却无人关心。
“摆烂。”
“嗯,摆烂,这样说并不算错。”
“至于以前的那个我……”
张昊神色自然,语气也没什么变化,说起曾经的自己就仿佛是在说另一个人:“那个智慧通达,刚毅果决,谋算天下诸国,想要凭借智谋踏上地皇之位的昊天太子,当他在第一次跪下来恳求路过的天神不要踩死一城之人时,当他从那座城市的废墟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当他亲眼看到现实与理想的巨大鸿沟后,他就已经死了……”
曾经的昊天太子?
他以为,他是谁?
他以为他是高贵的穿越者,他以为他将来必定是三界至尊,玉皇大帝,所以他就天不怕,地不怕,觉得谁都该卖他面子,觉得心想事成便是天经地义,觉得自己生来就该干一番大事业!
他以为,他是谁?
像一个玩家那样,兴趣使然的,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的,想要去改造这个落后的野蛮世界。
而他所为的,不是什么众生。
为了更大的权势。
为了更高的地位。
为了那所谓的游戏乐趣。
他以为,他是谁?
“我有时候会想,封神榜你的圣德值来源如果更加宽松一点,如果单纯做好事就能开外挂,如果能早一点开挂……我在想,以前的那个我,应该还能活到现在。”
封神榜沉默片刻后,认真回答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任何人都可以论迹不论心,过去未来的那些伟大的人,不论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要他们成其伟业,那么他们都可以是伟人。”
封神榜轻声道:“但是,您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您是昊天。”
这可真是一个无法反驳的回答。
就像小时候紫微在发现,无论怎样都找不到他的命星时,悄悄问他,他的心是不是从来都不在这个世界。
他同样无法反驳这个说法。
穿越者,和这个世界有着巨大的隔阂和疏离,无法融入其中,自然就无法与这里的生灵共情同理。
既不共情,也不同理。
又有什么资格圣德永昌,天人共尊?
张昊冷漠的说道:“曾经那个我,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有各种缺点的人类,而且还是从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奢望他会去发自内心的做好人好事,那不现实,封神榜。”
封神榜平静道:“但您最后还是做了。”
张昊一时语塞,表情复杂。
“虽然没有成功,但光严妙乐国很多人都还记得,太子殿下跪在废墟中,用满是鲜血的双手刨开石头,把他们亲人的尸体挖出来……我想,他们会永远记住那一幕,并且也会让后代传下去。”
“……”
张昊微微摇头:“没有意义。”
是的。
还是那句话。
当一个人真正想改变世界的时候,才会发现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在天神随意掀起的天灾里面,他终于发自内心的想要为大家做点什么,然后他就马上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没用。
心不够狠。
手不够辣。
力量也不够。
什么都做不到。
连冲上去拼死咬下神灵一块皮肉的觉悟都没有。
他就是个废物。
自以为是,遍体鳞伤。
然后抱头痛哭,最后心灰意冷。
“我不要做他,那真的太累,那条路不是我一个普通穿越者该走的。”
封神榜恭敬道:“我的解封,就说明您已经踏上了这条道路,大天尊。”
“大天尊?哼哼……”
想起封神榜解封的原因,张昊不由低声笑了笑。
他渐渐收敛了面容上偶露的峥嵘棱角,变回了之前散漫的样子。
“做人呢,就要难得糊涂,我就是想做个贪花好色的糊涂蛋,再说我一个正宗穿越者,管好自家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哪里有那么多胸怀去管别人?”
“自私,冷漠,多情,好色。”
“噢,偶尔还要圣母一下来丰满丰满人设,但是一遇到真正的危险,立马就要从圣母变成鼠鼠,眉头一皱退至众人身后,润得比谁都快。”
“最近我还开了实力挂,实力蹭蹭蹭的上涨。”
“你看,这些穿越者要素我全部齐备,我哪有书评区说的那么一无是处?除了有些妇人之仁,除了家里户口本页数比较多,以及开篇就不是处男这三点,我在起点孤儿院明明很合群啊!”
他微微扬眉:“封神榜,莫非我以前演得不像?”
见封神榜不言,他就喝令昊天镜:“昊天镜,速速观测!我要看文鱼是怎么品鉴我的!多来点!”
收回前言。
这方面,不是演得不像。
不像演的。
昊天镜早就想跳过这个让它心疼万分的敏感话题,顿时如蒙大赦:“早就观测出来了,你看。”
【看出你是练气士,文鱼特意向河渎神君求来了专门克制练气士的神药,彻底让你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她带你回到了雎水水府】
【她很馋你的身体,但是同时她对自己的美貌又非常自负自傲,她想让你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于是她给你发布了日常任务:要你一边说着情话,一边把她变成一只丹红色的大泡芙】
张昊:“日常任务?”
这文鱼右令有点吓人啊。
【你想要愤怒,你想用愤怒来触发本源阴阳的特殊状态:掠夺!】
给我吸!
文鱼右令是强大的天神。
给我把她狠狠的吸干!
【很遗憾,由于太过fortable,你无法触发该状态】
【注:其实这里用法语更贴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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