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也会发脾气,可她还是不改,她也在怨恨啊,可不是,她又怎么可能不怨恨呢?”
家丁听完都沉默了,秦一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婆婆您放心,这事情我们不会声张,这事我怕是帮不到您,只能帮你们母女二人改善一下生活了,另外,您还是要看好她,别让她再说胡话了,
毕竟,郭北距离越陵并不远。”
秦一生说完,留下了身上的银子。
“先雇几个帮工吧,一年以后再还我,咱们都回去吧,就别给人家添堵了。”秦一生喊着家丁,便打算回家。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这欠条还是要打的。”老妪起身道。
秦一生摆了摆手:“那等我过两日再来打欠条吧。”
“多谢公子,月荣,还不快说谢谢。”
“嘻嘻,谢谢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谢谢你谢谢你,哈哈哈哈,呜呜呜。”月荣可能是把自己当成为民伸冤的大官了,跪在地上又哭又笑的磕着头。
秦一生赶忙将于月荣扶起,但他的力气却比不上于月荣,愣是扶不起来,于月荣就那么磕着头,把头磕出了血也还是磕着。
每磕一下,秦一生都觉得有什么在敲击着自己的心。
当晚回家以后,秦一生辗转反侧睡不着,就去吵醒了秦千鲤。
“儿啊,你大晚上难眠你自己难眠啊,爹可是有你大娘这个美人在旁啊。”秦千鲤慌慌张张穿好衣服抱怨道。
秦一生没精打采的说秦千鲤老当益壮宝刀未老,转而正色道:“老爹,有个事我得和您说说,不说我心里难受,我有一个朋友···”
听完以后,秦千鲤也取了一坛酒,带着秦一生就去了别院,整了点下酒菜,为秦一生斟酒。
“爹啊,您别整这么严肃。”
“爹知道你这个朋友,说的就是你自己,这是那个癫婆娘的事情对吧?爹不知那老妪说的是真是假,但爹能明白你心里不是滋味,换成爹,爹也很难受,谁家还没个孩子了?对吧?可这事,咱家帮不到,咱家有钱不假,但无权,这钱,呵,顶多就是‘寄存’在咱家罢了,任哪个大官来了,这钱都得被拿走。
如履薄冰啊,呵,所以这事是假是最好,因为那样你我良心可安,
可就算是真的,咱们也帮不到,因为咱家也是如履薄冰,你老爹我上下打点来的人情,是为了以防万一救咱家来的,
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它也必须是假的。”
秦一生猛地灌下了酒怒骂道:“他妈的!天理何在?公道又何在?他妈的官官相护!”
秦千鲤也喝下了一口酒,夹了一筷子菜,可是菜到嘴边,他怒摔筷子,猛力的拍着桌子低吼着。
“他妈的!你以为爹不气啊?!你以为爹不想帮啊?!前两年爹去越陵那边做生意,那边的黄固安就请你爹我去吃筵席,那筵席里有胎儿啊!除了胎儿还有五岁的小孩在蒸笼里被抬了上来···那筵席里非富即贵的多了去了,各个谈笑风生着,吃着小孩和胎儿,说什么能延年益寿···
所以这事儿他妈的就是他妈的他妈的十有十成是他妈的真的!
但他妈的他妈的这事儿就他妈的是假的!
明白了吗?一生,天理何在谁知道?公道何在又有谁知道?咱们要是能帮到,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在这里说他妈的了。”
“···知道了,爹,儿不会犯傻的。”
“知道就好,早点睡吧。”
两人没喝完,就打算各自回房。
“哎?云儿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干什么?”秦千鲤看见了秦月云,便把他抱了起来问道。
“被你们吵醒了,以为你们吵架,想过来看看,让你们别吵。”“哟,乖儿子是心疼爹还是你大哥啊?”
···
秦一生一夜无眠,第二天白天补着觉。
隔了两天,他准备去问问那母女俩准备的怎么样了。
可是那染坊已被付之一炬,官府的衙役捕快们围着不让人进,秦一生则是跑了过去打听。
“你说这癫婆娘一家么?别问啦,烧的尸骨无存了。”衙役说着,但还是偷偷接过了秦一生递过来的银子,并低声说道:“尸体烧的没个人形了,其中一个手还紧紧攥着什么。”
秦一生听完,浑身发抖着。
恰好衙役和仵作抬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走了出来,焦黑的手臂从白布下漏了出来,紧紧攥着什么。
掰不开的手猛地张开了,掉出了一张没写完的揉的皱巴巴的纸。
秦一生离得近,眼尖能看到写了什么。
——
二十四岁的秦一生打开了一个小箱子,里面有一张被押平了的欠条。
欠条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字:‘欠青天大老爷三十二两丿’
秦一生拿着这没写完的欠条,低语了起来。
“哪是你们欠我?明明是黄固安和那帮官官相护官商勾结的畜生,以及那个人牙子欠你们和别人。”
【你们泉下有知的话别着急,我会为你们讨一个公道。
不为别的,只为良心。】
心头实相画卷展开,一个个的杀字画下,明灭不定,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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