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白家人落荒而逃的传闻,经过怡红院清倌人的宣扬,很快就传遍全城了。
对于心理上打击,王素懂,从怡红院出门,硬逼着韩彦辰打赏了超过她们付出的缠头。
都是明白人,自然懂得。
“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哈哈哈哈!”
韩正卿看着面对坐着的王丰仪,念一遍笑一阵。
“就是这样,当时在家里看归良县书吏改写的战场奏报,王素念叨出来的。”
“看来斗诗的这一场,是稳赢了。”
“稳赢啥呀!我担心王素这小子就会骂人诗,那可是正式的比斗场合!”
“王丰仪王郎坦,你能不能不得瑟?王素说的对,耻于跟你们得瑟的人为伍。”
“你看看他当场作的:鼠目一寸光,蝉鸣两春夏。井中蛙观天,岂知海角远。”
“这不是诗才是什么?再说了,你可曾见王素在正事上怠慢过?”
“这小子是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一本正经是他,嬉笑怒骂诙谐幽默也是他,这是一种智慧!”
韩正卿评价有点高了,若是王素亲耳听见,会很高兴的。
同一时间,同一院子,内宅的大小姐房间,韩盈盈手舞足蹈,捂着肚子,笑得都喘不上气了。
“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哈哈哈哈…~晴儿,果真是如此?”
一直都装着端庄,难得有如此让人畅怀大笑的故事。
“小姐,确实无疑!不仅仅是大公子笑得止不住,跟少夫人讲说时都忍不住。”
“特别是大公子描述王公子盘膝学泼妇骂街状,大公子更是扶着腰换气!偏偏怡红院的清倌人传出来说是白家人先骂人的。”
“说是王公子问过大公子,知道可以骂人不能动手才开始骂街,还骄傲的跟大公子显摆,说这样骂人才有气势!”
韩盈盈不笑了,突然盯着晴丫头:“晴儿,不对呀,你一直喊王素王素的,今天怎么喊的是王公子?”
扭扭捏捏的晴儿,很不好意思:“小姐啊,王公子给我施礼了,奴婢还没有士子给施过礼。”
“再说了,我觉得还是不要惹他好,就跟白景程一样,被人骂了还不知道,多丢人啊~~哥们儿,他这两句诗的意思是:你咋不上天呢?”
“想想也丢人!惹了王公子,那天骂我我都不知道……”
现在骂你你也不知道,翻过来一样的丫头片子……韩盈盈还低头看看自己;嗯,不一样,很不一样。
第一次见王丰仪先生一袭青衫,连发髻上都换成了青玉的簪子,长须不再凌乱,丝丝缕缕…~稍微一捋都能有苍髯老贼的气质。
一干小娃娃瞪着眼看自己的先生,竟无言以对。
“先生……”这一声先生,很明显比平时多了恭敬,就连皮猴子王素也如此。
“哦,比斗的地点就在怡红院的大堂,规则和项目也都确定了。”
“正好赶上学政大人莅临,这次的比斗雅事,真成了河中府的盛事!不仅仅府尊、学政大人,更是邀请了整个河中府乡绅名士!王简之,你可是给我保证了,七局四胜!”
好好说就行,没必要咬牙切齿,让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稳重,一下子全没了。
于是,王素又嘴贱了:“先生,难不成这次的嘉宾有你什么密切的人?”
“嗯,算你聪明!”
那得瑟劲,谁都感觉的到。
“学政大人是为师的同年。”
都为师了,小哥几个都特别惊讶的看着王丰仪…~为师?啥时候不是老子、你五叔自称。
“老师,当年学政大人殿试成绩如何?”
“二甲四十五。”
“当年老师二甲第九名,学政二甲四十五。老师,当年是不是您对他爱搭不理,如今他让你高攀不起?”
“当年您施于对方的苦,如今让学生来承受。老师,您不能这样啊!这那还有七局四胜,说不定全军覆灭……穿青衫盘发髻也不管用啊!”
看先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韩正卿笑声越来越飞扬,甚至屏风后面都有叽咕的笑声,知道到底了,赶紧把话题转回来:“说笑说笑。”
“在学生看来,学政大人对先生的敬仰我心依旧,而先生对学政的成就赞叹有加,两人相见,感慨万千,细述这一别经年的人世沧桑,唏嘘不已……”
“闭嘴!”
真的闭嘴了,还是自己捂着:还真难伺候,这样也不对吗?
“简之啊,学政跟你先生是同乡、同年,虽多年不见,情义长存。”
这不一个意思嘛,看着王素小眼睛翻来翻去的,韩彦辰也觉得自己说下去会惹王丰仪的暴揍。
“琴:每人至少两曲,若不能决胜负,三曲定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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