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你这个同志很有觉悟啊!那就走吧,到所里再说。”询问龚胜利的民警听到龚胜利的话,很有感触。
必然有感触,这个时代的热心群众对帮助民警办案的热情,大部分是来自于根植于基因当中追求秩序的文化传承,少一部分是来源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八卦心理,还有一点儿是抓住犯罪分子之后公安机关对自身的表扬,满足自身对荣誉的追求。
还没有人对这种行为作出一定高度的归纳总结。
“这位同志,能不能把手铐打开,我保证他不会逃跑,他家就在附近,万一冤枉他了,让街坊邻居看到就不好了。”龚胜利给傻柱求情。
“不行,赶紧走吧。”民警同志当然不会同意,手铐带了还行简简单单就拿下来,你谁啊?
“那好,我把他头蒙上,这总可以吧?”
“这个可以。”
龚胜利脱下工装,一下子就蒙到傻柱头上。
傻柱还没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还想说话,结果龚胜利的上衣一下就蒙到头上,衣服里的味道,好悬没把他熏晕过去。天气闷热,龚胜利又干了一天的力工,在车间里还不能脱衣服,那味道、那酸爽。最关键的是傻柱是一个好厨师,一个好厨师他的味觉、嗅觉都不可能差。两样加起来,傻柱想死的心都有。
“你干什么?你这什么味儿啊?赶紧给我拿下去。”半响,傻柱终于适应了,开始要求龚胜利把衣服拿开。
“闭嘴,什么都别说,跟着走,一会儿到了派出所再说。”龚胜利低声喝了一句。
傻柱不说话了,他知道龚胜利不会害他。
事实上傻柱到现在还是懵的,今天下午他提前离开轧钢厂,去纺织厂接上他对象,刚到巷子口,就听有人喊“你敢耍流氓。”然后看一群人围了上来,他还没看清楚人,脸上就挨了一电炮,肚子上、腿上都挨了打,最后他没了别的想法,直觉让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一直到民警把他拷上。
“老实点,赶紧走。”民警同志在旁边抓住傻柱的胳膊,往前一拉,示意傻柱跟着往前走。虽然头上蒙着龚胜利的衣服,但是傻柱还是能够低头看路的,倒不至于摔倒。
两个民警,一人一边儿拉着傻柱,往派出所走。后面七八个热心群众跟着,一个个腆胸迭肚的很骄傲,一边儿走还一边儿宣传,我们抓住了一个流氓。有年轻的还问民警同志他们算不算见义勇为,会不会得个表扬什么的。
派出所离的不远,很快一群人就进了派出所,和龚胜利说话的那个民警安排龚胜利和热心群众们在大厅的椅子上先坐下,等一下再去接受询问。
另一个把傻柱推着进了一楼的审讯室,然后出来关上门,让傻柱自己在审讯室呆着。
龚胜利坐在大厅里,很是感兴趣的打量着派出所的布置。
说起来龚胜利两辈子就进过两次派出所,这辈子前几天给自行车打钢印来过一回,上辈子换身份证的时候去过一趟,也就说这个苟人上辈子其实就是一个老实孩子,连架都没打过。这辈子倒是没少打架,可是都不需要人民警察出马,一般来讲出来收拾残局的都是警卫连。
过了一会儿,刚才询问龚胜利的那位民警出来叫走了一位热心群众,带到办公室开始询问。让其他人继续在大厅等着。
龚胜利注意到可能是派出所里的气氛比较严肃,热心群众们也不交头接耳了,都静静的等着,他就想笑,我们的群众还真大都是本分老实,刚才在外面张牙舞爪的,进了派出所就都消停了。也对,也就是这种渴望秩序,渴望美好生活的理想,让国人能在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里奋起直追,又一次站在世界的顶端。
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手突然按到龚胜利的肩膀上。龚胜利条件反射的就一把抓住这只手,刚要用警卫连学的擒拿手发力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说:“还真是你啊,龚胜利。”还是个熟人。
龚胜利回头一看就笑了,还真是熟人。说话的人二十来岁,一张方脸,浓眉大眼,合体的55式警服,没带帽子,看着就一身正气。
“小丁丁,你怎么在这?”龚胜利问道。
“严肃点儿,别乱说话。叫我丁副所长”小丁丁同志很上头,龚胜利这小子从小就让人脑袋大。
小丁丁同志大名叫丁锐,跟龚胜利也是打出来的交情。他比龚胜利大10多岁,和龚胜利对上是因为当年他从部队放假回家,正赶上龚胜利在部队大院儿大开杀戒,他上去制止,然后被龚胜利顺手两下放倒,回家之后又被自家老娘和媳妇一顿女子双打。
这事儿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暗黑记忆。
“你怎么来我这儿了?”丁锐很奇怪,龚胜利不是一个惹事的性子啊。
“我等着作证呢。”
“什么事儿啊?”
“这些热心同志们抓了一个被耍流氓的。”龚胜利用手点了点旁边的热心群众,“我当时在场,这不就跟着来做个见证。”
“这样啊,在哪个办公室?”
“刚才看是里面第二间。”
“你等我一下。”
丁锐进了办公室,很快就出来了。
“你跟我来吧,一会儿到你了,会过来叫你的。”丁锐说着就往楼上走。
“还是别了吧,一会儿完事儿我去找你。”龚胜利拒绝,在派出所还是别那么随意的好,毕竟是公安机关,老实点儿比较好。
“费什么话,跟我来。”丁锐同志很有霸气啊。
龚胜利这次不拒绝了,再拒绝就属于不给面子了,人家怎么说也是副所长,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识相点儿的好。
“听你嫂子说你没去研究所,去工厂了?随便坐”到了办公室,丁锐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扔给龚胜利一根。
“是啊,就在轧钢厂,就在你丁大所长的治下。”龚胜利一看烟。还行,中华,点上。
“再说了,我什么水平别人不知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就不去给伟大的科学家们添堵了。”
“不去研究所,你去你赵叔那儿不好吗?我听说你赵叔可是骂了你半天呢。”
“我这个岁数去部委大院儿?你怎么想的?”龚胜利白了丁锐一眼,“你是嫌我赵叔叔白头发少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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