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空旷的猿窟之中。
数十个即将成为术士的孩童都聚集在中间,享受着数千仆役的伺候。
至于他所居住的地方,是在一层的边缘之处,是连凡人仆役都不去的地方。
那些弟子与风歧来历基本相同,都是石猿老人亲自救回来,与那黄芽山有深仇大恨的,每年都会有一批送来,只是突破灵身之境后,便会被派出去,再加上因修术而死的,剩下的孩童弟子并不多。
而这些凡人仆役基本上三五年就会换上一批。
死掉的,当然都是死掉,然后被割取身上异物了。
毕竟在这方世界,若是没有被黑日污染过,那还算得上一笔财富,而这些被黑日污染的人,就一点都不值钱了。
似乎是风歧的和善给了抚平了此人心中忐忑,他终于流畅道:“回大人,小的进猿窟两年了。”
“嗯,你们都是一个村的?”风歧指了指那些躲在迷雾中的男女。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悲戚:“是的大人,我们本来都是野民聚落成村,直到那日黄芽山的术士争斗,打塌我们的地窟,阖村近百人,如今只剩下我们十七个人了。”
说着男人眼中泛起仇恨之色,与此同时,他眉毛上的两只翎羽便显得愈发鲜艳。
“又是黄芽山……”
这个名字一出,他体内被镇压的金鹤便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鸣叫,鸣叫声中满是恨意。
正是原身记忆中那些关于黄芽山的恨意翻涌。
满目仇恨的男子被猛然间惊醒,他显然是听懂了那声音中的仇恨,满目希冀的看向风歧。
风歧冷哼一声。
体内好似顽石一般的白眉老猿骤然睁眼,压住身下恨意勃发,尤其是多出来的那双金翅不断扑腾的四翅金鹤。
风歧不禁沉吟。
“黄芽山”这个存在就好像是这整个猿窟的苦主,无恶不作的大反派。
甚至一听见这个名字,那些原身的记忆便也能够更快的融合。
而他来的目的亦是如此。
他前世体弱,从来都不能大快朵颐,无数次羡慕的看着健康之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如今躯体强健,自然要感受一番。
同时,也是想要找些人说说话,即是加深自己对这世界的了解,同样也是加快那些记忆融入,以免一会领取灵材之时露了马脚。
毕竟那记忆被他割裂的七零八落,想要融合贯通,还是要些时间的。
本还想多留一会,没想到一提这个名字,竟会触动那一半入他体内,一半被打入术种意志的残魂,使术种动荡,从而引动他的记忆融合。
风歧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诀窍。
“行了,你们吃饭吧。”无视了男人希冀的目光,风歧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对这些人的悲惨遭遇并没什么触动。
老道爷曾说,他这个人薄情冷性又心怀大欲,是天生一颗魔心。
若非久练《白猿定寿拳》定性,迟迟早早折腾不死别人也要折腾死自己。
本想教他长读道经,渡化魔性。
只是无奈后来大病无神,精力不济,每每读不了几句就头痛欲裂,才遗憾作罢。
但现在不同了,他魔性勃发那又如何?
这个术士的世界里,正常的人才不正常!
……
“这小子,到底在干嘛?”狭窄昏暗的洞道之中,鸟头侧耳聆听,面色愈发怪异。
前方一声声能够穿金裂石的鸣叫声自风歧体内发出,在狭窄的洞道内不断回荡,好在这洞道一节节蜿蜒曲折,能够将声音封存在其中,不至于惊动他人。
但在他秘术之下,却愈加清晰,他听得懂那鸣叫声中近乎凝成实质的恨意,声声刺耳,甚至让他不由得加强秘术探听。
似乎自从突破之后,他这位做了十年邻居的陌生人就彻底性情大变,总是能做出出乎他意料的举动。
在石室中的凛然杀意如此,现在不断激发自身恨意亦是如此。
这让他心中满是疑惑,也不知是否该上去接触。
而在两条狭窄洞道之外,石壁上的手臂粗壮的长明烛火疯狂晃动,好似有风凭空略过。
风歧在心中一遍遍念诵着“黄芽山”这三个字,感受着脑中记忆也愈发顺滑融合,而四翅金鹤也愈发狰狞疯狂,四翅乱舞,身上一道道伤口露出,黑血流淌,乃至圆目淌血,
甚至连那端坐镇压的白眉老猿也开始随之晃荡。
“差不多了。”他心中明了,不在心中念诵“黄芽山”三个字。
与此同时,白眉老猿起身,演练《白眉定寿拳》彻底镇压四翅金鹤。
“嗯?”
正在此时,白眉老猿威势正盛,风歧突兀的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窥伺感。
“有人在跟踪窥视我?”
他心中一惊,却不动声色的往前走着。
心中却生出怒气,那黑日的注视刚刚消散,又有人来跟踪他!
会是谁呢?
一个个存在在他脑海中闪过,却又一个个去掉,毕竟原身困顿十载,又有什么人会在乎一个废物呢?
那就是突破境界之后遇到的。
羽眉男人?不对,他一个凡人,没这本事,真要跟踪早就被发现了。
这猿窟的管理者?他心中浮现出一只小巧石猴,但旋即又摇了摇头,也不是。
他没必要,而且若是他有心窥伺又怎么会被我发现?
那就是……隔壁的那个醉鬼师兄?
他想起那个和他并称废物的人,以及那旺盛的灵性。
是了,自己突破那么大动静,惊动他也正常,只是不知道为何要跟踪自己。
不过不论什么目的,也不应该跟踪自己!
他轻轻拂过头顶鹤首冠,那殷红丹顶之上顿时飘洒出红色粉末。
金凤灵鹤虽擅金风二力,但同样也是丹顶鹤。
鹤顶红,剧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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