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凄厉的哭腔打破死寂。
独眼汉整张脸因暴怒而变得异常狰狞,看上去就像一头毛发倒竖的野兽。
他足尖连点,已进六步距离,猛然抬起右臂,拳作鹤嘴,朝着顾平安左边太阳穴狠狠凿了过去。
此拳有裂石之力,倘若砸中,半张脸都要塌陷。
可惜顾平安早就蓄势待发。
一剑轻飘飘刺出,本来毫无变化,可是变化瞬间就来了,来得仿佛轻风那般自然。
十三归剑!
吱嘎!
刚猛的拳头与一股无形力量相碰撞,发出一声类似树枝折断的声音。
剧烈痛苦近乎将独眼汉浑身撕碎,手腕登时斩断,血肉筋骨全碎了。
还没等他嚎叫出来,一风卷着一风,层层递进,皆是霸道强悍的匹夫力道。
便见场中鲜血飙飞,顾平安缓缓收剑。
方圆十步,两具尸体死状可怖。
四枚恶印到手。
这一刻,湖心亭空气几乎凝固,丫鬟们呼吸沉重,武师脸庞僵硬。
第一剑姑且算是偷袭,趁其不备。
而第二剑正面交锋,竟然直接让一个锻体后期毫无反抗之力。
这小子没内劲啊!
葛渊死死盯着顾平安,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究竟为何自相残杀?
不管那么多了。
他厉声吼道:
“动手!”
陈典史依然静如雕塑,目光注视着年轻的镇武司卫。
见状,葛渊顿感不妙,这件事恐怕超出了掌控。
“阿虎,打死他!”
接到命令,护院武师状似疯虎,猛地疾掠而出。
陈典史火急火燎,若是司卫大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去哪里领功劳。
“行动!”
伴随着一道冰冷的声音,陈典史好似弓拉满弦,凌厉至极的内劲源源不绝涌向双掌。
“你……”武师看傻眼了。
操,你他娘知不知道自己是老太爷请来的?
眨眼工夫,两人已交手七八招,陈典史连番狠攻狠打,招招凶残,武师已被逼至院角一隅!
葛渊须发怒张,目眦皆裂,咆哮道:
“陈莽,你眼瞎了吗?”
说着仓惶逃遁,年迈残躯却也箭步如飞。
虽然不清楚陈莽叛变的原因,但二人在院外绝对达成了利益交换。
恨极,怒极!
“老狗,想逃?”
顾平安提剑疾步。
武师被陈典史牢牢缠住,自己要是连一条锻体初期的老狗都追不上,那真别练武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只追出三十余步,顾平安将葛渊踹翻在小湖边。
“冷……冷静,你应该不到二十岁,千万千万别走上杀官犯罪的道路啊。”
“钱……我给你钱。”
葛渊吓得面如死灰,竟把身子像尺蠖一样蜷曲,格外滑稽。
悔不该谨慎过头,怕影响声誉引入县衙陈莽。
现在声誉没损害,性命却要丢了啊……
顾平安拔剑出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寒声道:
“钱我要,你的命我也拿了。”
“你毁了百姓赖以生存的良田,人家要去上访,你却将三十三条性命活活坑埋!”
“丧心病狂,罄竹难书!”
葛渊瞳孔地震,表情惊悚到极致。
几十年前的案子,他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
刚要痛哭求饶,只见一道绿芒闪烁,转眼就倒进湖里,命丧黄泉。
顾平安平静站着,眼底露出久违的笑意。
脑海里的神书《猎恶法则》再添九枚恶印!
惩恶诛邪既能给自己谋利,还能为民除害,变相积攒福缘。
不得不说,很爽!
远处两人交战甚为激烈,同为半步先天,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
护院武师一套猛虎拳堪堪打完,就见到老太爷死在湖里,他顾不上伤心悲痛,只想立刻停战。
见对方有偃旗息鼓的意思,陈典史攻势渐弱,不打算死拼。
葛老太爷枭首,差不多得了。
谁料。
“此人为虎作伥,必须死!”
顾平安急切的声音传来。
“是……”
陈典史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使出杀招,两臂向后成钩手,倒挥出来。
顾平安走回亭子,几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趴在桌下如受惊鹌鹑。
“抄家,带路。”他说完拿起桌上的《登山图》。
老太爷的贴身丫鬟如逢大赦,赶紧点头跑向宅子方向。
“陈典史,此案能顺利收尾,镇武司一定会给你请功。”
顾平安鼓励了他一句,便暂时远离战场。
似乎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护院武师彻底爆发,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殊死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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