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生龙活虎的,气力去了恢复得也快,睡了前半夜的,这厢张三郎一点不困,反而还精神得很,见徐春山好说话,心生亲近,就拉着人一个劲的说个没完。
徐春山开头还有问必答着,但渐渐的,嗓子眼擦火了,他默默舔了舔嘴皮子,吞咽了小口干干的口水,见张三郎还有劲说,也是头痛。
“三郎啊,你嘴巴干不?”
正说得起劲的张三郎一愣,随即后知后觉的舔起嘴皮子来,“干。”
“姑父,咱们还得走多久才能到青州啊?”
他从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东平县了,连武宁府都没有去过,更别提去另外一个州了。
徐春山也不知道啊。
但他没说不知道,只道:“等你连说一个字都懒得张嘴巴的时候,估计就到了。”
张三郎和徐三郎一样,都是话唠子,不说话可要命。
一个字都懒得说的时候?
张三郎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想不出来。
他会有懒得说话的时候?
少年人琢磨不明白,但见姑父不想张嘴说话了,倒也识趣,默默闭上了嘴巴,扯了根草皮子在手里扯着玩得打发时间。
见他终于安静了,徐春山无声咧了咧嘴。
这会儿已经是夜里两点钟左右,也是人的睡眠最深的时候。
徐春山将目光放远,打算扫视方圆一圈,看看可有异动,要是一切都平静,他也能趁机闭眼小憩一会会儿。
西北方向,北方向,东北方向,东……南……西南…西……慢慢的由远回缩。
等等!
徐春山目光一顿,紧紧的锁住了正西方,离他们这片五六里左右的林子里。
十几个黑影正悄无声息的做着什么。
徐春山赶紧将目光移近,深沉夜色下,看得分明。
这些人在偷人家的干粮!
是了,估计是白日里就摸清楚了,傍晚停下来也踩好点的,这些人贼不走空,行动有序,滑溜得很,一通穿梭之后,在背深处的坡下汇合。
手里顺到的干粮袋子堆成了小山。
徐春山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隐约看到他们嘴巴不听的张动着,动作间很是兴奋。
接着,就地坐了,扒开袋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好像还偷到了水囊,都大口大口的猛灌着。
再往下一个方向去探,徐春山又连着看到了好几起暗夜里的鬼祟祟。
有偷干粮水囊的,也有偷骡子偷牛这些的。
东南方向二十里左右的林子里,几个人正偷牛呢,但惊动了那家的男人们,随即一吆喝,同行的村民相熟的一跃而起,那处,瞬间就打斗起来。
乱啊,乱啊。
徐春山看了一圈,禁不住打了个摆子。
所幸他们方圆三四里这片,还挺平静祥和,倒也叫他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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