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仕是好的,但是取仕之前需定官制。皇伯应当知晓,皇祖创业伊始,八旗便深入方方面面,军政难分。”
“直到父皇在时,也只在中央设立三院八衙门,地方之事仍以八旗为主。”
“若是取仕,是否需要编入八旗?若是需要,编入何旗?是皇伯手里的两红旗,还是直属于朕的两黄旗?亦或是其他四旗?”
这话有些诛心,听得代善心里一颤。
“而且皇伯刚刚说到,择优取仕,授予官职,那官之下的胥吏呢?”
“朕好读史,据朕所知,秦汉时期无有官吏之分;直到隋唐之后,官与吏才泾渭分明。朕窃以为,当官的高高在上,真正办事的是下面的吏。”
“当官的一句话,做吏的要跑断腿。就如同朕一样,朕只说要开垦白山黑水,皇伯便要忙前忙后,日夜操劳。”
“臣不敢!”
“皇伯不必如此,朕是实话实说。”
“所以开科取仕朕赞同,但取仕之前要先定地方之制。该设县的设县,该设府的设府,中央有内阁有六部,地方有知府知县。”
“取仕以后,授之为吏,打通官吏之间的鸿沟。如此,朕相信明国那些胥吏,都会向着我大清奔赴而来。”
“当然朕只是提个意见,皇伯参不参考都行。”
福临话头一转,说起了来这的最初目的。“其实朕这次来,是有疑问请教皇伯的,范师傅既然也在,就一起听一下吧,最好把皇叔也喊来。”
很快济尔哈朗也来到了东庑房,福临便将中午之事道出。
“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朕登基之时才说过要以孝治国。徐博文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孝顺生父,似乎值得褒奖。可朕在施粥之初,又曾下令禁止重复领粥,违者诛!”
济尔哈朗道:“陛下,徐父是此次事件的根源,臣以为可诛徐父,赏徐博文。”
“不可,徐父不曾犯罪,怎能动辄诛杀?”
“他身体无恙,只因为受不了苦就告病假,这难道不是犯罪吗?”
“大清哪条律法说了,告病假要处死,那批他假的人是不是也要也问罪?”
见二人越说越激动,似乎有吵起来的迹象,代善连忙打圆场。“陛下面前,尔等怎能大声喧哗?”
两人只好低下头,向福临告罪。福临也不在意,挥挥手。“皇叔,不瞒您说,范师傅所说的正是我所忧虑的,我一开始也想将其父诛杀。”
“可重复领粥的毕竟不是徐父,大清律法里也没有写明假托告病当诛。”
“若是处置了徐博文,则与朕所说的以孝治国冲突,若是不处理,恐怕会有更多人效仿。”
“皇伯,您见多识广,您以为该如何处理呢?”
代善略作思考,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臣以为当诛其父,但不必赏其人。”见福临有话要说,代善抢先说道:“陛下,孝只是治国手段而不是目的,我们的目的还是要落在使大清更加强盛上面。”
“不过这件事不能由陛下去做,就交给臣吧。臣诛杀其父后,陛下可下旨申饬于臣,或罚禄,或削爵。”
“如此,既不违反陛下以孝治国之诏,又能打到惩治奸邪的目的。”
宰相天生就是给皇帝背锅的,代善心里有这样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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