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些什么?我前两年送走了老头子,今天又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你能体会得了吗?”
老妇一上来就哭哭啼啼,丝帕也早已被泪水打湿。
周天意沉默不语,等到老妇情绪稍加稳定后才说道:“大娘,你叫什……”
他话还没完全说出口,便被老妇打断。
“我知道你做了些什么,肯定是跟那贱人有染,所以合伙害死了我儿子,然后过来假惺惺的演一出戏,准备图我们的家产!”
老妇双目通红,声如杜鹃啼血,“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周天意觉得脑袋都快炸了,嘬着牙花,思考几息后猛然一拍桌面,吓得老妇双目怔怔的看着他。
“大娘,首先你要搞清楚一个情况,我是山河司的办案人员,要不是接手了这个案子,根本不会认识你们。”
“其次现在是审问期间,你知道情况就说,不知道可以不说,别扯那些没用的。”
周天意其实并不想这个样子,但老妇一副搬弄是非的态度,让他只能出此下策。
老妇身边的丫鬟肯定经常受到毒打,否则身上不可能有那么多伤疤。
朱常氏面对丈夫的死讯,第一反应是怕自己的丑闻被爆出来,随后又跟婆婆产生剧烈口角冲突。
原因在哪里?
朱长志肯定有脱不开的因素,但身为他的母亲,这名老妇难道就没有任何关系吗?
对于这种人,不来点硬的,否则根本起没有效果。
老妇缓了半天,才回过神,嘴角露出冷笑:“怎么,看我不想说,就来硬的了,有本事你把我也杀了啊,让我们母子俩在下面团聚。”
“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把财产说出来!”
周天意垂下头颅,看似被拿捏住,但脑袋却急速思考起来。
老妇这几次说话,都下意识的提到过财产,看来朱长志肯定藏有钱财,否则根本不可能这样。
现在其实已经可以锁定目标,那就是朱长志老爹的坟墓。
但是这里面还缺少关键因素——人证。
如果自己现在冒然把消息说出去,夏商元肯定不会怀疑什么。
可要是去了之后,依旧没有在坟墓里面找到东西,那不仅丢夏商元的脸,周天意也会抬不起头。
情况在严重一些,被有心之人传播出去,山河司的名声肯定会受损。
这个代价可不是个人能承受得了的。
周天意思考片刻,冷不丁的说道:“听说朱长志是个孝子?”
“那当然,我儿子是出了名的孝顺。”老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我儿子不仅对我很好,对他爹也十分不错,为了给他爹治病,甚至从衙门里面搬了出来,买了这所宅子。”
“买宅子花了很多钱吧,他好像还提前立了坟墓?”
“这都是处于孝顺,花点钱怎么了?”
周天意微微一笑,望着老妇,道:“钱哪里来的?”
老妇顿时哑口无言,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只能选择不作回答。
周天意也不催促她,而是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据我说知,县令每月的俸禄是7石5斗粮米,每年90石,他是怎么买得起这所宅子的?”
周天意这么说并不是空穴来风。
大禹王朝的货币制度跟他知道的明朝很像,官员每月方法的俸禄是以‘石’来计算。
一石相当于7钱银子,16钱又能换算成1两白银
90石相当于630钱,又约为39两。
一个一年俸禄只有39两白银的县令,却能在寸土寸金,甚至被人称之为京城富人区的城东买下宅子。
哪怕是边缘地带,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长志是怎么做到的?
结果显而易见。
周天意见老妇依旧选择沉默,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道:“大娘,说出来吧,对你我都好,否则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
老妇蠕动着嘴唇,几息后依旧选择不回答,甚至将身体转向另一边,再度掉起眼泪,嘟囔道:“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你刚死,就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这让我以后可这么活啊。”
对于老妇近乎于耍无赖的行为,周天意也没什么办法,别人好歹年龄在这里放着,刚才吓了一次已经有点不对,现在总不能在强行逼迫吧。
他想过用眼眸传意让老妇产生幻觉,但这样做总归有些下作。
正当周天意苦思冥想,如何让老妇开口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打开。
负责记录案件经过的人员,端着本子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暗自垂泪的老妇,后又望向周天意。
“有个丫鬟说了些线索,千户大人让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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