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刷牙的时候,许老爷子穿上五品绿色花鸟纹官袍,急匆匆就跑出去了。
“小姨,外公怎么穿官袍了?”
许云溯含着特殊成分的牙膏,转头问小姨。
外公平常最珍贵那件衣服了,一般不舍得穿。
只有每年进京述职才舍得拿出来穿身上。
许灵竹心不在焉道:“每年秋收,术士下来收功德,他是功德转运使,当然要出面镇场子咯。”
许云溯‘哦’了一声。
原来该收功德了。
他喝了口水,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漱嘴,然后吐进花圃里。
许灵竹原先心不在焉,突然看到大外甥又欺负自己精心栽培的灵花。
于是小细腿又追着外甥满院子踢。
许云溯一路逃到正堂。
饭桌上,今天老爷子吃完走了,大舅没从军队回来,桌上气氛活泼不少。
许千帆和舅妈分坐在两侧。
舅妈王娇翻着许家账簿,难掩风尘之气,焦急地问道:
“怎么这月才那么点俸禄?男爵家不是有三百户食邑吗?”
对面腰背直挺,安静吃饭的许千帆解释道:
“虽有食邑三百户,但都是虚封,实际只有十之三四,每月俸禄才三贯钱。若不是爷爷转运使的职务,恐怕家里开销都不够。”
许云溯这时走来,按了按小老弟的双肩,坏笑道:
“表弟简直什么都懂呢......不过家里那么困难,表弟把爷爷给的钱在外面租......”
许云溯话都没说完,就被许千帆用筷子夹住的一个羊肉小馒头堵住了嘴。
在记忆里,一向稳如老狗的表弟还是第一次表现得那么急迫。
对面王娇问道:“千帆,你租什么了?”
许千帆仍然不失风雅地沉稳道:“租了店铺,赚钱,替家里分担开销。”
王娇不是精明的妇人,识别不出斯文败类儿子。
还为儿子的孝心而感动:“吾儿出息了。”
这时老夫人被念夏扶着走进正堂。
许云溯和许千帆的父母都不是她所生,家里只有许灵竹是续弦的老妇人所生,所以兄弟俩施礼之后立马出了正堂。
“许云溯,你要干什么?”
许千帆幽深的瞳孔荡了荡,又害怕地回头观望,生怕自己乖宝宝的形象被打破。
许云溯耸肩道:“好老弟,还不是你先惹我的。那两个姑娘是你养的外室吧,故意陷害我,诬陷我行曹贼之举?
罪不可恕!”
许千帆虽然不知曹贼是谁,但他清楚大哥已经想明白,再骗他就不划算了。
于是他双手往下压,试图和好道:“那我们打平了行不行,谁也不欠谁,谁也别往外说。”
许云溯机灵道:“原本你就是诬陷我,我是个武痴,只对武术感兴趣,怎么会是你口中的那种喜好人妇的下流之人!”
许千帆盯着他看了半天,深邃的眸子来回变换。
瘦小身材的他得半抬头看表哥。
脑中经历思想风暴,在坑表哥和维持自己人设中间,他觉得自己更重要。
“好,我认错,是我动了手脚,昨天第二次试验时,那两位姑娘跟我串通好了。”
许千帆眸眼看地,机智如妖的他没想到被大哥识破的那么快。
原本想骗一骗武痴大哥,让他在凌云阁术士面子推荐自己的。
但现在计划泡汤了。
许云溯腹诽道:果然是这斯文败类坑自己,差点上当了。
他吭声道:“昨天你说给我一年的俸禄,现在给我。”
许千帆抬眸瞪他:“我没钱。”
“都买外室了?”许云溯直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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