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算去了地下,见了我爹也能对他老人家有个交待,也对得起靖难之役死伤的那些人。
要说朕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一个是咱们大明的帝都偏安南京,我一直想要迁都顺天,可惜你爹和朝廷上一直都在反对,这事也就没做成。
不过朕现在有时间,大不了花上十年时间,总归是慢慢能迁过去的。
除此之外,朕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这江山交给谁的问题了!”
说到这里,朱棣拉着朱瞻埈就在乾清宫的门口坐了下来,当今大明最尊贵的皇帝和最有权势的藩王,就像是普通农家的爷孙俩一样,在这大明权力的忠心席地而坐,以唠家常的方式,说着足以撼动整个天下的话。
“你爹是个面团性子,但他治国是一把好手!这些年若是没有你爹坐镇中枢,爷爷靖难也好、北征也罢,都没这么顺利和轻松,在这一点上你二叔是拍马也赶不上你爹的。”朱棣眺望着眼前的南京城,语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当年靖难起兵,建文四年朕在浦子口兵败,若不是你二叔及时赶到,说不定爷爷人就没了。
所以当时我拉着你二叔,拍着他的肩膀说了一句‘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这句话却被他当成了一种暗示。
这年里他做的那些事,我哪一件不知道?他却总以为我想要传位给他,却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他哪一点有人君之相?”
朱棣说到这里,已经悄然之间换了自称,从皇帝变成了一个向孙子抱怨儿子不孝顺的爷爷。
在这个话题上,朱瞻埈实在是没有太多可以置喙的地方,只能顺着朱棣的意思说道:“二叔在打仗这方面还是可以的,北征的时候将士们都说,有汉王在,蒙古人听到他来了就能止小儿夜啼。”
“你就给他脸上贴金吧!他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他!狗肚子里没有二两香油的货色,也就剩下这一身蛮力了。”朱棣不由的摇了摇头,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却依旧很嫌弃。
但嫌弃归嫌弃,朱棣却并不打算杀他。
只是对朱瞻埈问到:“你真觉得你二叔在云南还敢造反吗?”
“爷爷想要听假话,那自然是二叔狼子野心,即便发配云南也依旧痴心妄想。”在这个问题上,朱瞻埈稍作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二叔或许会凌虐地方,但要相信他真的逼反地方,就未免太把他不当回事了!
他真要造反,离开了南京这个他经营了多年的地方,在云南封地他就该笼络地方,想办法重新培植势力,而不是凌虐地方,逼反山民。
二叔常年带兵打仗,我不认为他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这次所谓的叛乱,十之八九是我大哥的计谋。”
“是吗?你这么说,是觉得你大哥做错了?”朱棣问到这里,看向朱瞻埈的表情已经严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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