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刚过,寒冷的气温终于全部退去,夏天初见端倪。
曾武站在路边一家店铺的门口,左手捏着一张写满电话号码的纸片,右手拿着一部老式按键手机,将键盘按的噼啪响。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被拨通,但通常都说了没几句,又立刻被挂断。
他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将本来就不大的店面挡了个大半,可老板也并未嫌他挡住了自己的生意,反而希望他多站会。
因为路过的人,尤其是那些年轻女孩都会不自觉地往这瞟上几眼,有些远看没看够,还会假装来店里买点东西。
虽然这家店卖的是男士用品,也并不影响她们进来“看看”。
一个个电话都没有结果,曾武也不免有些烦躁。
这是他下山的第6个月,师父们给的钱已经没剩下几张了,他必须为了自己裹腹和不睡大街而想办法挣点钱。
6个月以前,曾武可没那么悲惨。
他是个孤儿,从小被某小镇的隐世武术门派收养,并且自小就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武学天赋。
他除了悟性高之外,学习能力也极强,能做到博采众长的同时,还不会什么都懂,但只懂皮毛的尴尬。
有了这种天赋的加持下,他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但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原地踏步了4年,从15岁以后武学毫无精进。
山上的师父们急得焦头烂额,师兄们也为他感到焦心,毕竟伤仲永的故事任谁都会觉得惋惜,更别提这人还是自己身边的人。
师父和师兄弟们想了无数的法子,都无法让曾武的武学造诣精进哪怕半步。
4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原本那些和他打平手的人渐渐变得能轻易碾压他,那些后来的师弟也渐渐能和他打个平手。
就在众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不如让他下山去看看?”
这句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也许真的可行!
曾武从小到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山下的镇子里,也许是电视上和手机里那些大城市的花花生活让他心烦意乱,无心习武?
就这样,师父们给了他一笔钱,然后把他送上了去沿海某大城市的飞机,让他下山体验这世间的花花绿绿,也省的让他一天天在山上上蹿下跳的。
而曾武从头到尾都是一脸的懵逼。
怎么回事就给我一笔钱?
怎么回事就给我送到机场了?
怎么我就到了这个城市?
接下来,曾武找了个住处,东游西逛了好几个月,就这么一直闲到了现在,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他必须找个工作。
挂掉最后一个电话,曾武将手里的纸张揉成一团,双指一弹,纸团便精准地命中了十米开外的路牌,反弹后又落入了躲在路牌右侧的垃圾桶内。
他叹了口气,下山之前知道城市里卷,但没想到那么卷。
莫说搬砖的,就连网上俗称的干一天玩三天的“大神”活都没了。
其实,他的问题远没有师父和师兄们想的那么复杂。
原地踏步的理由很简单,他很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习武的意义是什么。
对于他来说,从小到大习武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但是却不知道习武的终点在哪里。
学了一辈子烂死在山上?
造成这个现状的元凶是什么?
难道是师父们只会给自己安排一切,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想法?
还是自己这个年龄必定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些对于此时的曾武来说暂时不重要了,他也不想去考虑这些。
毕竟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有问过师父们,但师父们给出的答案总是出奇的一致:“传承华国武学。”
这个答案对于他来说好像有些使命感,但又有那么些飘渺。
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就是约等于没有。
既然没有答案,那么还不如着眼于现在,保证自己的肚子不挨饿才是王道。
眼看今天是找不着工作了,并且天色渐晚,干脆打道回府。
路过街边的一个烧烤摊时,他犹豫了几番,还是用所剩不多的钱买了点烤串。
虽然这些烧烤可能充满了科技与狠活,吃多了大概率会成为喷射战士,但好歹也能填饱肚子,满足口欲。
但他买这烧烤,可不单单是自己吃的。
曾武租住的地方位于一片城中村的小楼里,这栋3层小楼的建筑面积不大,但是却有自己的小庭院。
房东大叔是一位中年男人,姓刘。
他无时不刻不梳着精致的三七分,油得发亮,但是又因为这座沿海城市的气温,让他喜欢身着汗衫短裤。
刘房东原本在院子里修剪他的小盆栽,但远远看见曾武回来,便停下手里的活,将双开的大门关上一半,等到曾武一靠近,他便伸手一栏,装做不经意间依靠在了门边,将曾武堵在了屋外。
“小曾,怎么样?找着工作了吗?”
这段时间下来曾武已经摸清了房东的性格,他关心自己找没找着工作是假,要房租是真。
可这房租明明还有两天才到期。
曾武见此,脸上顿时一笑,说道:“劳您大驾,出门相迎,只是明日的房租还没个着落,您这番好心属实是让小可颇为愧疚。”他说到这,长叹一口气,“想必您也是因为俗事而向我讨要这纹银几两,有什么难处您就说,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去给您当场弄来!”
刘房东一愣,原本打好的腹稿突然就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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