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山西面儿的山坡上,一群白色身影正在攀附着,这便是张铁牛所部弓兵了。
却说这张铁牛当时一接到信号,打着我不拿头功谁拿头功的念头,想也没想,就带着手下兵士们一窝蜂地往山上冲。
兵士们受到张铁牛的鼓舞,都完全不管自己身披三层重甲的基本情况,还有爬山其实是个漫长征途的现实,一开始就拿出冲刺搏杀的势头往山上冲。
结果大伙儿嗷嗷叫着爬了一阵,都是累的额头冒汗,内衣尽湿,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肌肉酸痛,可是往上一看,山顶还远得很。
眼见得山顶高高在上,着实有些劳累的张铁牛再也支撑不住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对着左右说道:“他娘的,这山又高又陡,累死额了。”
一名亲信听到这句话,便进言道:“千总爷,咱们穿的盔甲太厚了,这个山又这么高,这么陡,咱们还是慢些爬,不然到了山上只怕没有力气厮杀了。”
张铁牛闻言,四下扫视一阵,发现自己的手下们都是瘫坐在地上,一副累的要死的样子,便无奈地点点头,答允道:“弟兄们确然有些辛苦,这就歇息一阵,再行爬山吧。唉,只怕杨德胜那厮要先攻上山寨了。”
“千总爷,那可不一定。杨爷的人和咱们一样,身披三层重甲,而且爬的山路也跟咱们一样,未必就能比咱们快,另外,就算杨爷他们到了山上,也有一番苦战,还有,那边儿还有李爷和马爷,他们那边儿虽然没有动静,可是他们也是要攻打山寨的。”那亲信进言道。
“说的有理,李大哥和马文山便是先行攻上山寨,咱也没啥好说的,就是杨德胜那厮,平素里总是笑话咱的手下军内比武排名垫底,咱就是看不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把咱们比下去了。”张铁牛闷声道。
“千总爷,您听一下,北面儿喊杀的声音还没停,杨爷他们似乎是跑到咱们前面去了。”那亲信侧耳倾听一阵,便皱眉道。
“驴日的,都他娘的起来,咱着咱老子再冲。”张铁牛一听说杨德胜比自己跑的更快,连忙站起来催促自己的手下们继续往山上爬。
虎头山北面儿,杨德胜所部兵士平素训练强度极大,兵士们也是怨声载道,如今到了战阵之上,兵士们才意识到平素地狱式训练的效果。
三层盔甲,防护性自然是极好的,但是穿在身上,有60斤重,穿的这么重,还要坡度接近70度的陡峭山峰,就连训练量也很大的张铁牛所部都受不了,但是杨德胜所部却能够坚持。
这是因为,刘仁玉颁布的步兵操典,只要求兵士们无甲状态下负重30斤,跑6里,杨德胜却单独要求自己的兵士们全身三层盔甲,负重60斤,跑六里。
此等要求按理说是极为严苛的,如果不出意外,兵士们必然会不满,但是现实却是兵士们没有不满。
这却是因为,杨德胜自己也是身披三层盔甲,负重60斤,跟着兵士们一起跑,而且还跑在前面。
兵士们见自家将主如此生猛,自然不敢提意见,于是他们也不得不咬牙坚持。
如此,杨德胜所部兵士经过此等锤炼,在爬虎头山的时候,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杨德胜所部与张铁牛所部一起发起冲击,张铁牛所部兵士爬了100米,就消停了,而杨德胜所部只是速度略微减慢,却仍然在攀爬。
杨德胜的亲信听到西面儿的呐喊声渐次微弱,便眉开眼笑地对着自家将主道:“杨爷,张爷那边儿消停了。”
“你现在知道平素好生操演的好处了吧?”杨德胜闻言,只是笑上一笑,然后又问道。
“小的们现在知道了。”那亲信媚笑着回复道。
“上山,攻入敌寨,首功就是咱们的了。”杨德胜发一声喊。
“是,杨爷。”兵士们答应一声,便努力加快脚步,朝着山上攀爬而去。
如此,杨德胜部与张铁牛部爬了两个时辰,已经接近晌午时分,这两部人马已经接近山顶,此时由于虎头山是锥子型的,下面宽,上面窄,兵士们不由自主地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而正当这两部的兵士们犹自擦着汗,努力向上爬的时候,异变陡生。
“山贼放火啦。”
一声惊呼,响彻山林。
只见山顶上有多个冒着浓烟的火球,在地上弹弹跳跳,一路引燃低矮灌木的树枝,朝着杨德胜和张铁牛所部呼啸而来。
杨德胜望见山上十几个火球转眼就要到了,自己的兵士们聚在一起,很难走避,便连忙下令道:“快,把长枪插在土里,用背抵着枪杆,然后互相抹点雪在后背和帽子上。”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自己的夺命棍使劲朝着土里一插,然后便用背抵着棍杆,他手下的兵士们也都有样学样,将长枪隔着一个身位插成与地面平行的一排,然后往身边袍泽的后背上抹雪。
这个工作刚刚做完,十几个火球便直冲下来,在那些插成一排的棍子上一弹,便又滚到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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