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鲸见诸将心意坚决,生怕再说下去这帮丘八哗变,就只好点头道:“既如此,仁玉,你可愿派人与上官们的部下切磋武艺?”
“军门,小的愿意,只是有一个规矩须得依我。”刘仁玉爽快地答应,不过他还要提条件。
“是何规矩,但说无妨。”张梦鲸问道。
“诸位大人要派自家兵士与小的所部兵士切磋武艺,小的愿意,只是小的希望将大人们与小的的兵士都叫到校场上,小的任选大人们几员兵士,而大人们也可以任意选择几员兵士,这些兵士汇聚在一起,再相比试,还请军门俯允。”刘仁玉道。
“嗯,这个规矩倒也合理,你们意下如何?”张梦鲸询问诸将道。
“这。”
刘仁玉提出的方案,诸将委实不愿意遵守,因为他们手下的兵,只有亲信家丁足粮足响,也时常操演,尚算精锐,剩下的都是些装点门面的炮灰,其作用是充充人数,向上官展示领饷的人数有这么多而已。
这些炮灰领的饷银远不及家丁,操演也不甚得力,其战斗力只比流贼强些而已。诸将的本意是想派家丁与刘仁玉的兵士比拼武艺,但刘仁玉非要自个儿选,若是刘仁玉点中这些炮灰,那么这个比试结果。
诸将犹自沉默不语,刘仁玉以言语激道:“方才诸位大人慷慨激昂搦战,如今小的应战,却又不搭理小的。诸位大人皆军中宿将,想必知道打仗靠的是整支军队,而不是个别武勇之士,所以小的认为,既然各位大人都说自个人的兵士是百战雄师,自然各个都是精锐,如何还害怕小的选人比试呢?”
刘仁玉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诸将无言以对。
场面僵持许久,场上诸将方才回道:“愿意按照刘仁玉所定规则比武。”
张梦鲸见诸将同意刘仁玉的规则,便长舒一口气,带着众人行至校场,叫诸将以及刘仁玉各领本部兵马列队。
刘仁玉径自到诸将所部兵士中,细细查看,将那些看起来较为精干厉害,极有可能是家丁的兵士都排除在外,专挑那些精气不足,看起来不甚厉害的士卒比武。
反观那些军将,在刘仁玉所部兵士中,挑来选去,发现无法选出羸弱士卒,仁玉所部兵马,望之皆精锐,没奈何之下,诸将便草草挑选几人应战。
于是双方各取12人比试,这12人分三组,叫比射箭,比近身搏斗,比火铳射击。
刘仁玉所部兵马自日出开始,到日落为止,每日价就是不停地训练,训练,再训练,有些兵士甚至睡梦之中,犹自挥动手臂,口称杀敌,可见训练的酷烈程度。
如今这些经过残酷训练的兵士与那些炮灰比武,结果自不待言,诸将所部联军全军尽墨,无一幸免,刘仁玉所部狂胜。
诸将见到如此结果,虽则心中早有预感,但是看到这么个场面,还是面红过耳,觉得大失颜面。
张梦鲸见刘仁玉所部武勇至此,很是高兴,他问刘仁玉道:“你部兵马本院已经看过,具为精锐也,不知你如何练得这么一支精兵的。”
“小的别无他法,无外乎足粮足饷,以严明军法管束,再勤加操演而已。”刘仁玉回道。
“果真如此简单!?”张梦鲸不信道。
“果真也。”刘仁玉用力地点点头,笃定道。
“那为何。”张梦鲸低声自言自语,然后环视诸将。
其实张梦鲸这一望,本无任何深意,只是思忖练兵法门而已。然场上诸将的手下刚刚被刘仁玉的手下着实收拾了一顿,而且刘仁玉又说练兵的法门首要在于足粮足粮,张梦鲸刚刚听完这几句话就看向他们,莫非。
诸将还道张梦鲸在怀疑他们吃空饷,心中不免惴惴,害怕巡抚大人追究。在害怕之余,他们还不忘恨一下刘仁玉。
若不是刘仁玉这厮招摇,我等可以至此,此子着实可恶。
诸将心中骂上一阵,张梦鲸又开口道:“诸位已经与刘把总比试过了,结果大家也看到了,本院不再多言,希望诸位勤王以后,严格操练手下兵士,以免再如今日一样,技不如人,你们可记下了?另外,袍泽之间比试一下,无论输赢如何都不甚打紧,你们切莫因此生恨,在作战的时候,互相倾轧,如果你们胆敢如此,本院定不轻饶,你们明白了吗?”
“是,是,军门,末将等都记下了。”诸将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早已把刘仁玉恨到了骨头里,精诚合作,笑话,说不得到时候就要来个见死不救。
刘仁玉见自个儿获得比试的胜利,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还以为明朝军队之间跟解放军之间的良性竞争机制是一样的,比试只是为了相互促进,相互进步,但是等他看到诸将们眼神中的杀气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今日大放异彩,却是将上官们都得罪了,想来日后是要倒霉的。
唉,做人要低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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