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荣府上下十分忙碌。
偌大的内院,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各处都有丫鬟婆子一边做活,一边喜聊。
走过一个穿堂,进了贾政院(即王夫人院),院内雕栏玉砌、一尘不染。
远望去,正厅檐下,有两位模样俊俏的童子守着,见两人接客的言语、动作,显然练习过多次。
王仁之行了百步,走至青石台阶上,拱手道:“在下有礼了(请过礼)”。
两位俊俏童子连忙回礼道:“请公子光临”。
他们在此迎接了几十个客人,第一次见到有主动问好的,不禁有些惊讶和善意。
两位童子注看着王仁之离去的背影,神色微动。
厅内,一眼望去,皆是富丽堂皇、轩昂壮丽之景,案上器具装饰无不透显高贵。
厅堂内,众人互相笑谈吹捧,并未有人注意一位少年默然进堂。
王仁之扫了一眼厅中情况,只见厅内置了百余书案,现已有几十人落坐,贾政坐于正中间的书案前,与一位故友闲聊。
王仁之向前走了几十步,踏几步小阶,便到贾政面前,作揖道:“见过叔父”。
贾政抬头见来人是王仁之,起身招呼,道:“仁哥儿,来的正好,见见你这位伯伯”。
王仁之看向右处的交领锦袍男子,揖道:“晚辈王仁之,见过伯伯”。
中年男子身穿交领锦袍,打量了一番眼前少年,只见少年约莫十四、五岁,清风疏影、剑眉星眸,气质不同于常人。
逐回敬:“小友就是王仁之?听你叔父讲过好些次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单说这般俊朗风度,便是人世少见”。
王仁之道:“承蒙伯父夸奖,仁之愧不敢当”。
言罢,贾政将王仁之席位安置右处,以示重视。
王仁之席地落坐,问道:“还不曾请教伯父贵庚”。
“是老夫失礼了,一时忘了讲,多亏仁之询问,老夫姓韩名周,字周远,常远候之后”。
韩周远面露歉意道。
“原来是韩伯伯,久闻您大名,听闻您与家父不仅是同窗,亦是同一年的同进士出身”。
王仁之微微笑道。
韩周远出身勋贵,但却是旁支庶子,八竿子都轮不到他袭爵,只能同王士腾一样,选择科举入仕。
“说起来,我们之前是见过一面的,侄儿一定不记得了”。
韩周远笑了笑,道。
“伯父为何怎么肯定,难道是儿时见过的?”
王仁之淡笑问道。
“正是,当时是你出生不过八、九时,你父亲正值殿试之时”。
韩周远面色红润,回道。
……
待二人言罢,贾政转过身来,看向王仁之道:“侄儿,贾珍这个混账东西辱没家门,我代贾府向你诚恳道歉,另外,经过老太太和族中长辈一致同意,已革贾珍族长之位”。
说着说着,贾政紧紧握住了王仁之的双手,面露愧疚之色。
“伯父不可李代桃僵,珍大哥儿所犯过错,与您有何关系”。
王仁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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