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之前学校凶杀案的受害者之一,因为离家时间太长,今天晚上回家时,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家人了。”
“我告诉他,他的父亲受伤,母亲已经带着詹妮和她的奶奶,搬去了下街。”
梅丽莎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泛红,声音变得异常沉闷:
“但我不知道他们家目前的状况,因为自从搬到下街后,詹妮已经不让我去她家拜访了……”
“愿他的父亲早日摆脱伤病阴霾,重新找到工作吧。”哥哥班森语气沉重的安慰了一声。
却见梅丽莎含着泪水突然抬头望向克莱恩,十分担忧的说道:“我听同学说,安保公司时常要接受一些十分棘手的委托,可能会遭遇穷凶极恶的劫匪,你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一看妹妹将矛头指向了自己,克莱恩连忙摆了摆手,拿出了之前的说辞:“我只是负责文书工作,安保方面有专业的人员。”
说着,他急忙岔开话题,绞尽脑汁讲了几个笑话,才让梅丽莎阴云密布的心情,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
就在克莱恩竭尽所能的修补,此前的学校凶案,给梅丽莎带来的心灵创伤时。
艾文已经顺着梅丽莎的指引,踏入了因排污设施年久失修,而污水横流,随处可见各种简易木质窝棚的铁十字下街。
经过数个小时的走访寻找,他终于在一排低矮而又破旧的民房前,推开了其中一扇单薄的木质房门。
看到油灯昏暗的狭小房间里,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正坐在靠近门口处的高低床下铺,将糊好的火柴盒放进脚边的竹筐,又从蹲在她旁边的小姑娘手中,接过了下一个。
另一边,烟熏火燎的柴火炉上,正散发出食物特有的香气,同时传来锅铲碰撞时叮当作响的声音,还有那难以压抑的咳嗽声。
而在柴火炉前忙碌着的身影后侧,一处挂满浆洗衣物的木质高架床下铺位上,身形佝偻的中年男人紧皱眉头,不断的用力按压着自己的腰部,似乎正在忍受难以言喻的痛苦。
忽然间,蹲在地上的女孩似有所觉的扭过头来,脸上随之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女孩冲了过来撞在艾文的胸口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痕。
她的身躯因长期营养不良,单薄的就像一张纸,两侧向内凹陷的脸颊上布满了欣喜的笑容,但深棕色的眼睛里却氤氲着一片水雾,写满了委屈。
纵使一路上在脑海中预演了各种相见的场景,但与所谓的家人真正接触后,还是让艾文的瞳孔微微颤栗,整个人僵立在了门口。
半响后,才有些无所适从的抬起手,按了按妹妹詹妮头顶,仿佛麦草般枯黄而又倔强的头发,缓缓的点了点头,低声道:
“嗯,我回来了!”
而在他说话的间隙情绪开始波动,跟钥匙扣一样挂在腰间的布偶,猛的颤抖了一下,脏兮兮的肚子仿佛吹涨的气球般,反复的鼓胀了起来。
同时让艾文没想到的是,他的回应却让身前瘦弱的女孩,再也难以压抑自己的情绪,开始嚎啕大哭,同时哽咽的说道:
“爸爸在钢铁厂扭伤了腰,我们……我们没钱治疗,妈妈曾经在铅厂落下的病又犯了,她一直都在咳嗽。”
“我们交不起房租,房东贝弗兰奇先生很凶……后来,后来奶奶带着我们来到了下街。”
“我之前去学校找过你,他们却说你被警察带走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詹妮的哭诉让屋里另外三人,也暗自抹起了眼泪,这让依旧僵立在门口的艾文,一时间不知如何去安慰对方,或者说些鼓励的话语。
因为她的哥哥“艾文”,在她急切的寻找中,也许就已经不在了。
而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来自遥远世界的旅者,一个归乡的游魂……
如果自己不曾来到这里,也许她的哥哥会在之前的事件中,受到天使雕像的影响而彻底疯癫,或者顺理成章的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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