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不是之前录口供的时候说过一次了么?”
“哦,抱歉,继续。”
宿管老头打开了灯,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
满地都是暗红色的血液。
左手边的上铺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滴。
他吓坏了,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飞快下了楼,并用座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需要说明一下的是,那是2003年的大学校园,不仅宿舍,整个校园里安装的监控摄像头也寥寥无几。
随后,蒋健又走访了死者以及嫌疑人的部分同学、老师以及校外社会关系,做了很多不知道有没有破案价值的工作。
当他在一家小饭馆里,对男孩的父母进行询问时,师傅的一个电话把他召了回去。
当着刑警队各位同仁的面,王队好好教训了蒋健一顿。
他清楚地表示,你蒋健只是个实习警察,没有独自调查案件的权限,任何与侦查有关行动都必须经过上级的同意才可以进行,这既是纪律问题,也是职业素养问题。
“再说了,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检察院已经在走起诉流程了,你蒋健算老几啊?
而且这个案子是我们整个警队、各个部门合力破获了,难不成你怀疑我们的能力?
怀疑我们一个个玩忽职守、构陷忠良?
哦,就你他妈的有正义感,不想冤枉好人?
那我算什么?
我们这些专业刑警、法医、鉴证科、技术科都算什么?
简直是太搞笑了!”
没想到的是,蒋健的倔脾气上来了,即便面对自己的师傅也不愿轻易屈服。
他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如果这是个冤案,作为警察我们的良心到时候该何处安放?”
这句话终于激起了王队的怒火。
到了最后,他撂下这么一句话:要么停手,要么滚蛋,从此以后都别再想当警察了。
如同一把手枪顶在了太阳穴上。
蒋健嘴上服软了,但内心中依然波澜未平。
没多久,法院就判了,死缓。
过了一段时间,赵元成认罪了,由于态度良好,有悔过之意,二审时减刑到了二十五年。
案件就此盖棺定论。
从那之后,蒋健试着把注意力从这个案子上挪开,跟随着王队四处查案,能力和经验逐步提升。
半年后,他收到了局里的任职书,成了一名正式的刑警,据说这也是师傅从中说了好话,帮了忙。
又过了些年,王队成了王局,而蒋健也当上了刑警队长。
他从一个嫉恶如仇的青年实习警察逐渐变化成了一名沉稳干练的中年警探。
这期间,他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姑娘,两人都看上了眼,于是喜结连理。
遗憾的是,直到婚后,妻子被检查出卵巢移位,生不了孩子。
失望之余,蒋健的母亲劝他再重新找个老婆,为了传宗接代。
这时他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放言谁要再敢劝他离婚,就给谁好看,亲妈也不给面子。
就这样,他过上了幸福平稳但有点缺憾的小日子。
只是在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想到两样东西:
一是那个男孩带血带泪的哭泣脸庞;
另一个是他当时踩着下铺边缘,挺身而上,看到的那个像嘴唇一般的伤口。
它仿佛在张开着蠕动言语。
它告诉他,男孩是被冤枉的。
然后,他一次次从上面滑了下来,跌落在肮脏的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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