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远了。在他们分手之后,我尝试着向妻子接触和表白,最后成为了情侣。”他面露追忆之色,“她简直是我理想中的爱人,我们之间的灵魂是那么的合拍。我无可救药地爱了她,而她也对我回以同等的爱情。因此,当我从法术的影响里醒悟过来,意识到恶招竟然做出了那种事情,我对于他深厚的友情也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乔甘草疑惑地问:“但是,连你都说以前的自己和恶招那么像,就像是对着镜子一样……为什么她之后与你如胶似漆,之前却与恶招决裂分手?”
“或许是因为……她多少地注意到了恶招的邪恶本性吧。”猎手说完,又有些沉默。
如果真是如此,猎手的妻子倒是独具慧眼,又倒霉透顶。只怕她怎么也想不到,二十多年以后会横空杀出来个魅魔。而这回则是轮到她的丈夫受到了支配。
我没有问猎手他的妻子如今是否还活着。如果猎手在自己受支配期间对其痛下杀手,那么我的提问无疑是在他的痛处插了把刀。但是想也知道,既然猎手和他的妻子都住在白日镇,以不久前白日镇的局势,除非猎手特地保护她,否则凶多吉少。而以当时猎手的情况,又有多少可能会去保护她?
“之后呢?在摆脱法术影响之后,你是怎么对付恶招的?”我问。
“也没什么复杂的。在意识到这个世界存在着那么离奇的力量之后,我也顺势推理出了很可能存在着专门对付那种事件的国家部门。经过一番辛苦,我终于吸引到了安全局的注意力。”猎手说,“面对执法术士,恶招只能逃之夭夭,我也在安全局对我做指引工作的过程中展现出了些许施法天赋。几年后,我成为了执法术士,与其他执法术士联手追踪流窜外地的恶招。多次冲突之后,恶招逃亡海外。然后就是今天,我终于再次见到了他,而他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的不自量力之下……他作为术士的水平还不如我,却妄图支配雾之恶魔,真是自寻死路。”
“你看到他的尸体,好像不怎么高兴?”我问。
“因为我想要亲手杀了他……这是理由之一。”猎手叹息,“而另一个理由则是……我想到,恶招的本性或许没有那么邪恶,他也只是被恶魔知识扭曲了自己的心智。”
恶魔知识有着影响学习者心智的属性,会使其变得残忍和堕落,是名副其实的“邪恶的知识”。
我也在中间人和魅魔的记忆里看到过很多恶魔知识,却都没有学习过,担心的就是这点。
此外,心智受到他人支配的人,会被视为他人的工具,即使在此期间犯罪,隐秘律法也只会对支配者问罪。而被恶魔知识扭曲心智的人则不适用于这条逻辑。
“难道你有些原谅恶招了?”乔甘草奇怪地问。
“只是有些感同身受罢了。我最近体会到了心智被染成黑色的滋味,知道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猎手复杂地说。
如果没有恶魔知识,恶招说不定仍然是猎手的好朋友,而猎手则会度过正常的人生,他的妻子也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
在与恶招不共戴天的同时,猎手或许也有着自己和朋友的人生都被一股来自于外部的力量不讲道理地摧毁的悲哀。
但是,在听完猎手的陈述之后,我还是有些疑惑的地方。
恶招为什么偏要对猎手的妻子出手,是与他们分手的理由有关吗?还是说仅仅是起了色心?
猎手被恶招伤害得那么深,自然有着对恶招深仇大恨的理由,但反观恶招呢?我感受不到恶招对于猎手的深仇大恨。然而恶招在临死前以所有生命力为代价命令雾之恶魔向白日镇移动,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因为他就是这么睚眦必报,二十年后还挂记着自己曾经在猎手这里的失败?还是说他只是觉得反正要死了,不如拉个仇家一起死?
以及……雾之恶魔的触须仍然在天河市活动,是否与恶招这个召唤者存在关系?
我又与猎手交流了一番,却一无所获。没办法,既然在这里碰壁,就只好换个方向。我打算先去追踪咬血。
只是,计划赶不变化。
我没能先去追踪咬血,反而是先好好地“瞻仰”了天河市安全局的执法作风。
正当我们离开饭店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股邪恶的灵性波动。我与猎手第一时间便觉察到,又对视了一眼。这个波动里蕴含着浓烈的恶魔味道,而且就在不久前,我还在白日镇里感受过类似的波动。
“雾之恶魔的触须!”猎手往那个方向匆匆忙忙地赶去。
我让乔甘草先留在这里,然后也追逐了去。很快,我和猎手就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
只见一头浑身漆黑甲壳,宛如巨大化的昆虫一样的怪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遍洒阳光的街道,路人们惊慌失措地逃离。我们赶来的速度都足够快,从灵性波动传来到我们抵达仅仅过去了不到十秒钟,恶魔还没来得及造成什么伤亡。但必须尽快处理。
恶魔已经瞄准了不远处某个僵硬着不敢动的路人,我正要召唤出塞壬之刃。
而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道锋利的斩击,一个黑色的人影陡然从恶魔的正方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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