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道,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没有人自愿断臂,他们还妄图给这个嚣张的书生一个教训,然后他们被方仲永一个人狠狠的教训了。
方仲永也没有杀他们,就是把他们的手脚一个个的敲断。
“打死他们!”
“方解元做得好!”
“这狗仗人势的东西,都该死!”
这真是个大快人心的时刻,群众大声叫好。
“各位贵客,安心在我这里购物,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方仲永语气稍微柔和的对群众说。
人群中的陈升之脸色难看的说:“身为读书人,如此暴虐,有辱斯文。”
旁边的沈括却道:“难道束手就擒才对?”
陈升之道:“这些泼皮无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他举人,他只要等待官府来人处理就好了。”
沈括摇摇头不说话,这些泼皮无赖明显是来找茬的,方仲永可以无事,但是这些普通人就倒霉了,这个生意也黄了。
他未曾想到方仲永能文能武,等回到京城,一定要推荐给荆公。之前的《伤仲永》,怕是有什么误会。
在大街的对角,一个身影地上哀嚎的泼皮无赖,吓得慌慌张张往外跑。
“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尽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清纯无双的小丫头王倩从一旁的小路中窜出,亭亭玉立的拦住王显说。
王显有些不知所措的胡乱移动着目光,嘴上说:“这不是我找的人,跟我没关系。”
王倩无奈的摇了摇头,美目望向人群中英雄一般的方仲永身上,脸庞露出笑意:“要对付他,得多动脑子。”
王显没好气的说:“逼债不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吗?可你现在看,怕不用到月底他就能把账还清了。”
“我哪里想到他一个穷书生还懂理财,这简直不符合天理嘛。”王倩无辜的摊了摊手,抿着小嘴轻笑道:“我都想不通,这样的人才,我爹爹怎么会写下‘泯然众人矣’的评价。但是没关系,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斗一斗。”
王显在边上怂恿道:“对,你要好好教训一下他,要他在外面王家面前服软,不然你爹这回丢脸丢大了。”
王倩精致的小脸上悄悄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喏,我安排的人来了。”
人群中一队公差耀武扬威的走进来,喇叭、唢呐、鸣锣开道,后面还有一个官员。
“都让一下,官府办案。”
“闪开,聚众生事,抓你们回去吃牢饭。”
“呦呵,方解元,又是你在这里滋事?”
一身官袍的抚州知州吴伟买这八字步走进来,双眼瞪着方仲永说。
方仲永干咳了两声后,便是若无其事的道:“见过吴大人。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我一直告诉自己,为人要正直,见到灾祸躲都来不及,更不会寻衅滋事。”
“我接到举报,你仗势欺人,殴打平民。”吴伟目光有些阴冷,“地上断手断脚的人还躺在这里呢!这么多人断手断脚,是不是你干的?”
方仲永淡笑着摇了摇头,偏过头,望着那一地泼皮无赖,微笑道:“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行事准则一直遵照圣人教诲。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这群泼皮无赖来我店里滋生,被我打断了手脚。难道我做错了?圣人的话也说错了?”
“少给我在这里背《论语》,我比你熟。”吴伟阴笑道:“你当街伤人,我要是不治,还有王法吗?”
听着吴伟此话,脸色微寒,高声说:“府尊是想颠倒黑白,治我的罪呀。”
人群一阵哗然,但是面对知州吴伟敢怒不敢言。
沈括沉声说:“吴伟这厮真是不知廉耻,如果他敢动方仲永,我必参他一本。他的心思,我明白,打压方仲永,就是想在荆公面前阿谀奉承。可是荆公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看到方仲永的人才,只会欢喜,那会恼怒。他吴伟怕是会错了意。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胡来了。”
陈升之却不敢苟同:“你说得可真轻巧!你安知他方仲永没有记恨介甫?如今介甫是被架在火上烤,他要是被守旧党羽利用,介甫只怕就无法扳回这局面。何况你怎么就知道介甫的想法?这事你不能插手,如果你会错了意,那不变成了背后捅刀子?”
沈括冷冷一笑说:“行啊,你看吧,他要是敢拿了方仲永下狱,哪才是背后捅刀子。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跳出来弹劾荆公嫉贤妒能,败坏朝廷法纪。他们都等着我们露出破绽呢。”
陈升之摇摇头,说:“吴伟不会真动方仲永的,估计就是吓吓他。”
那一边,吴伟一声冷笑,傲然道:“今日证据确凿,我要治你的罪,官司打到金銮殿我也不怕。方仲永,你是个举人,自己跟我去衙门受审,免得枷锁上身,有辱斯文。”
方仲永似是恍然的点了点头,笑吟吟的道:“谢谢你老人家,还给我这个举人老爷留了面子。我也给你一个面子,送你一首曲。”
“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
官员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
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
哪里去辨甚么真共假?
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
听着方仲永唱完,周围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轰然笑声和叫好声。
这曲子真是把那这位吴伟贪官污吏的丑恶本质刻画得入木三分。
前面有“仪仗队”敲着锣,吹着喇叭唢呐,举着牌子开路,牌子上写着避让,既有面子,又显示其身份。而这位吴伟贪官,肆意侵害军民的利益,让老百姓一听到喇叭、唢呐之声就不寒而栗,胆战心惊。小令最后一层写喇叭、唢呐吹奏的结果: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直吹得民穷财尽,家破人亡。笔杆子指就是这位吴伟了!
临川人的心中有怨气,现在见到方仲永竟然敢当面写诗嘲讽,一个个感觉无比的畅快。
吴伟脸庞缓缓阴沉,双眼森冷的盯着方仲永:“早就听说你折张嘴阴毒得狠啊。”
“唉,比不上你‘破家县令,灭门令伊’阴毒。”方仲永叹息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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