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柏跟着老人后面,一路过去,看到一些人家正在做“白事”。
一些个妇女和小孩,正跪在摆放棺材的院子里大哭。
院子里除了棺材,也再无其他陈设,就像是一些像样的招魂幡、纸钱、祭品之类的都没有,甚至连祭香都没有一炷。
这一路看过去,并不是只有一家,而是有四五户人家都是同样的境况。
齐柏看着停在院子里的棺材,若有所思。
人死之后,其遗孀也会将尸体留在堂屋守灵,是不会将尸体放在外面的。
况且就算是将棺材停在外面,也不会不设灵堂。
这样的白事,在齐柏的那本《驱邪》里,一般叫喊尸或者叫哭魂。
准确来说,就是这些人,基本上还有一口气,但是魂魄不知道哪儿去了。
在没有通灵师的情况下,普通人只能用这种土办法来将自己的亲人放在棺材里封住剩下的精魂,然后哭喊着将魂魄叫回。
一路走过去,老人看着也只能连连叹气,低声说道:“也不知是村子里是糟了哪门子祸端,让村里好些精壮男丁跑了魂,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叫的回来。”
这些事情齐柏看在眼里,却也没有主动去多管闲事。
老人将齐柏带到了自己家,一处破落的黄泥土房。
土房的屋子里,似乎有人,一个看着越有三十多岁的男人轻轻推开了门。
看到齐柏,愣了一下,转头望向老人:“爹,你怎么还带生人回家啊?”
齐柏眼观男人精血之气旺盛,打着补丁的衣服上沾着少许血迹,心猜他应该是个猎户。
果不其然,男人推开门后,左手领着一只灰色野兔,刚被剥了皮毛,看着光溜溜的。
“他是个跑货的行脚商,而且天都黑了,要是放他一个人在外面,怕是会跟老刘家儿子一样。”老人看着儿子,解释道。
那猎户悄悄打量了一眼齐柏,见他身子比较清瘦,面目俊朗,眉宇间还有一股书卷气息,怎么着也不像个行脚商。
便嘀咕道:“不像个行脚商,倒像个书生。”
齐柏耳力还算不错,听到猎户的嘀咕后,笑道:“在下是读过些书,后来家道中落,便做了行脚商,只是为了讨口饭吃。”
听到齐柏的话,猎户也是深有感受,人在这世上活着,什么时候不是为了讨口饭吃。
他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先来家里坐着吧,正好我今天打了一只野兔,晚上练了油,剩下来的肉可以拿来煮汤。”
齐柏拱手一礼,道:“那在下就谢过这位兄弟了。”
齐柏将马拴在了院子里,老人招呼着齐柏进了屋,屋里比较昏暗。
除了堂屋点了一支蜡烛外,其余地方都是黑黢黢的。
齐柏并不奇怪,因为水凉村也是这样的。
很多人舍不得这些蜡烛钱,甚至晚上有时候都不点灯,都是趁着月色或是下午就将晚饭吃了。
齐柏被老人安排着坐在堂屋,笑说道:“晚上吃肉,你也跟着一起吧。”
“那在下就谢过老人家了。”齐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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