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分半钟。
而期间对方的反抗挣扎,在罗塞塔的手臂上留下了令肌肉翻卷、深可见骨的伤痕,但直到对方彻底丧失生机,他也仍然是没发出一点声响,仿佛不存在痛觉。
这也是自己身上某种‘异常’的作用么?
罗塞塔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的放开了怀中彻底丧失了生机的尸体。
看着那头怪物在死亡后身上兽化的特征逐渐褪去,重新恢复人形的尸体,他的心底只是有一种深深的寒意浮现。
这不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杀了人’的悔恨愧疚,毋宁说,这种正常人犯下错事后该有的情绪,在他身上反而是半点没有。
仿佛他的皮囊之下,根本就一片空洞,没有人心。
罗塞塔恰恰是发现自己哪怕头一次杀人,他也缺乏对‘同类死亡’这件事的共情能力,因此,他方才意识到自己追逐着这个世界的‘异常’的同时,发现异常的心态则早已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如同他本就天性如此。
“必须得想办法处理一下尸体。”
恍惚之间,罗塞塔低声从喉咙中挤出声音,让自己动了起来。
他叫荒川玲子停车放他下来的位置本就偏僻,并且在这个时代,严密的监控系统也还没有普及,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便大大方便了罗塞塔的行动。
或许,他同样得感谢一下这座蚁川市常雨的天气。
因为在这磅礴的大雨之下,绝大多数的痕迹都往往会被冲刷的一干二净,既然找不到证据,那他做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算是“犯罪”了。
哐当。
很快,在小巷中,罗塞塔就完成了对尸体最后的处理。
在再度破坏了对方身上大脑、心脏、脊椎等重要部位以后,他能确定对方已不可能再度复活。
而于解决了这些事后,
终于,一个问题也有机会浮现到了罗塞塔的心中。
——到底是谁要杀我?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他却隐约觉得,这场袭击,或许与先前在监狱里撞到的那个高大男人有关。
现在,事实已经证明。
罗塞塔他所追寻的那些‘异常’绝非是什么安全的东西。
不如说,正因为他们本身就极度危险,方才能称得上是‘异常’。
但即便如此,罗塞塔发现自己似乎也仍然没有悔愧之意,反而在经历过生死边缘的洗礼之后,他空洞的内心,方才产生一点点的满足。
如野犬贪食血肉,如狂人崇慕智识。
缺乏大多数情绪波动,几乎无法产生同理心的他,便无比渴望追逐着那些人智与常理之外的事物,哪怕是生死也可以抛之脑后。
“这就是我么……”
低下头,罗塞塔无声的看了一眼身上急需处理的伤势。
——当然。
至少自己也绝不能死于现在。
-
大约是半个小时之后,罗塞塔终于回到了租住的公寓。
有着这种一看就有问题的伤势在身,他当然不可能随便就去医院就医。
但幸亏他也有在家里准备医疗箱的习惯,更以前从大顺的某位医生朋友那里,学过一点简单的急救和包扎的手法。
虽然标准肯定是称不上多标准了,但至少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已经完全够用,起码不会让伤势更加恶化。
罗塞塔很快就基础性的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势。
或许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他暂时命名为为‘尸狗’的那鬼东西给他留下的伤势,大多位于两臂之上,最严重的也没有严重到伤及心脏等致命部位,只要接下来没有受到二次伤害,一段时间后相信就可以复原。
但唯一让罗塞塔忧虑的是,对方异化的爪子上或许是附带着什么东西。
当时因为要忙着处理尸体、和杀人现场,而没有及时的处理被抓伤的部位。
拖延到了现在,在手臂上那些伤口的附近,某些紫黑色的絮状物,就已经是钻到了伤口的里面,造成了肌肉组织的坏死,
“没办法了,只能看能不能自己动手剜掉这些受到感染的部分了。”
罗塞塔别无选择,在房间里,他只能赤裸上身对着落地镜,看着身上俨然有扩散趋势的诡异伤势,咬牙取来小刀,然后放在酒精灯上先烧灼消毒。
但……就在他准备对自己动手的前夕。
似乎是外来物的入侵,激活了身体中潜藏着的某种机制一样。
那仿佛是有某种东西在自己的皮囊之下生根发芽的异常感,让罗塞塔又好像回到了前不久之前,在那个接近了死亡的时候,同样是有这样的一股力量,灌进骨髓,烧灼着神经。
之前那战斗中仓促间的变化,他还来不及细想。
但在现在,他却亲眼看着,一片和周围皮肉格格不入的白嫩之色,从逐渐剥落的血痂之下缓缓浮现,再也不见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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