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诸位差人,请随我去一趟府内的厨房”
众人跟随朱元璋来到朱府的伙房,朱元璋命差人,挨个灶台检查灰烬,和包裹皮上的灰烬做比较。
差人们很快发现,有一个灶坑里的炭灰,和包裹上炭灰的色泽香气都一样!
朱元璋平生最厌奢靡浪费,但眼下也只能皱着眉头解释道:
“不同的木炭烧后的灰烬并不相同,寻常人家只用些柴火或下等炭。而朱府为了保证各式菜品的质量不受烟味的破坏,特意准备了足足十二个伙房,每个灶分烧不同类型的木炭,有了白炭、黑炭、竹炭、果木炭等等。只要诸位大人稍作对比,自然能知道贼子想要把宝物藏到哪里去了。”
姚义亲自捻起包裹皮上残留的一块炭灰,放到鼻下一闻,正如朱洪武所说,一股独特的果木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既然有了目标,那就好办了。
众差人抡起铲子哨棒,七手八脚挖开一处灶台,才发现灶台里面,竟然藏有两层的砖石结构。
这些砖石隔开了火塘的一角,创造了一个防火层,正好能用来存放赃物。
如果有人来检查,小偷只要在灶坑内点起火,一时半会防火层里的东西也不会被高温破坏,还能打消那检查之人的戒心,当真是天衣无缝。
姚义恍然大悟,佩服地对朱元璋行礼道:
“原来如此,下官明白了。这小偷必定是大人府上的仆人,这样他才有机会打造夹层。而且他一定是伙房里的仆人,否则他不能如此了解各个灶台点火时间,知道哪个灶今天会烧,哪个灶不会!只要我们依次检查负责过该厨房的下人,就一定会有收获!”
“没错!”
朱元璋点了点头,认真地对着朱家兄弟一拱手道:
“二位好汉从未到过我府上,又没有碰过赃物,这就足以证明二位的清白!两位受苦了!来人,快为好汉松绑!”
“是!”
鼻青脸肿的差人们闻听此言,只好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张俭张韬两兄弟,而张家兄弟此时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刚一松绑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动情地对朱元璋说道:
“公子爷哪里的话,俺们打伤了差人老爷们,本就有错在先,又怎敢说旁人的不是?公子大恩,俺兄弟无以为报,以后公子有事尽管找俺们,俺们就算搭上性命,也要报答公子恩情!”
朱元璋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赶忙摆出早年创业期间那种礼贤下士的姿态,一把扶住壮汉。
他任由屠夫兄弟的大手在自己白衣服上留下手印,也不露出丝毫不悦神态,反而越发亲近起来。
“张家哥哥们何出此言?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况且凭您两位的本事,早晚会有一番造化,何必自轻自贱?”
朱元璋眼角余光扫到周围的差人们,看他们个个捂着伤处,面色不悦,心中一动。
他连忙转头对身旁小厮说道。
“诸位差爷忙了半天也辛苦了,快去账房提些钱来,给各位差爷各拿一吊钱买茶水喝。再去找家酒楼,好酒好肉的置办上几桌,给诸位解解乏。”
听到朱元璋又要给钱又要请吃酒,差人们纷纷眉开眼笑,拱手称赞朱元璋豪爽大方,满地砖头炭灰的伙房里顿时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徽宗时期,一文钱能买俩小螃蟹,一杯清茶,或者七个蒸枣;十文钱能在苍蝇馆里点一道不错的菜,买一枚鸭蛋,也可以喝五碗粥或者吃一条鳝鱼;一百文钱就够买一方砚台、一斗米,一斤鱼或租马一日游,甚至一斤牛肉也不过是卖一百文而已。
宋朝的一个普通士兵的月薪大概是500文到一千文不等(按身高算),差人更是素无常禄,唯以受贿为生。
一吊钱大抵是七百七十文,对这些差役而言是一笔很丰厚的收益了。
闲言少叙。
姚义见张家兄弟含冤得雪,朱元璋事又办得妥当,打发的同僚也不再仇视二张兄弟,心中着实高兴。
但同时一个疑问涌上他心头,忍不住张口问道。
“可是大人,这金冠为何又到了张家兄弟手里?小偷一旦偷到东西,难道不该立刻想着藏起来,或者销赃么?他们这么做,难道是和张家兄弟有仇不成?”
朱元璋看了看地上的炭灰和脚印,脸上煞气一闪而过,冷冷地说道。
“这就要看小偷自己怎么说了,各位差爷,请你们挨个检查府上所有人的鞋底裤脚!看看上面是否有相同的炭灰!”
话音刚落,朱元璋眼中杀气顿显,喝骂道。
“兴儿!你个畜生还不把鞋给我脱下来?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今天我要是不执行家法,估计哪天脑袋都要被你给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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