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众人无话,那晁盖只是低头发怔,公孙胜也是望着天际默默出神,韩伯龙则是心中惴惴,坐立不安,也不知道上山后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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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李逵毫无压力的倒头酣睡,吴用见他这个样子只是暗暗叹气,心道自己禅精竭虑,费尽心思的谋划未来,现如今的处境反而不如一个莽汉,这叫哪门子事?
如此鲜明的对比,直叫他心绪难平。
这条船儿顺风顺水的在水泊中行进了一个多时辰,渐渐便要靠近梁山水域了,只见这时四周划来四条快船,将晁盖等人坐着的这条渔船团团围住,渔船上众人大惊,就在此时,正前方又驶来一条大船,船首站了一个英气勃勃的大汉,只听那汉道:
“今儿刮的是甚么风,直把这东溪村群雄吹到我们这小寨来了?”
吴用见了这人,没脸与他答话,只是用力摇醒了兀自酣睡的李逵,那李逵从睡梦中惊醒,心情极不爽利,叫道:“作甚!?”
吴用陪着小心跟他耳语了几句,这个莽汉才极不情愿的起身。
原来船上立着的正是梁山泊水军头领阮小七。
李逵只觉眼前这汉很对自己胃口,比那撮鸟晁盖庄上的人爽利多了,挠挠头,不说话。
吴用心道这李逵颠三倒四的顿口拙腮,要是真指望他那算完了。
阮小七低头寻思道:“哥哥能掐会算,偏偏算到这班子人事发了便要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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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哈哈大笑,二话不说,也跳下水来,他见这黑汉子虽然会水,却不甚高明,便上前拖着他往船边游去。
两条船一前一后的走了一阵,看看便要靠岸了,这时湖泊里又驶过两条快船,只见上面立着一个瘦长的汉子并一个壮实的大汉,他们见了这边情形,只见那个瘦长的汉子怒急骂道:“韩伯龙,你这狗贼!我不下山找你报仇,你这忘恩负义、出卖朋友的畜生居然还敢上山来!小七兄弟,快与我拦住他!我今日若不把他剐了,我便不叫朱贵!\"
原来,朱贵和韩伯龙早有矛盾,当年韩伯龙路过过梁山,韩伯龙自夸武功了得,朱贵便好酒好肉招待,想着来日把他带上梁山,哪想那夜喝的聆听大醉,竟被那韩伯龙投了行李。
忽闻一声清脆的哨声想起,这时岸边操练的水军闻之,都齐齐涌了过来,只见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汉子望着吹哨子的阮小七道:
“哥哥,有何吩咐?
“没听见朱贵哥哥的话么?将那个叫韩伯龙的撮鸟捉了!”
只见阮小七从甲板上跳下,下令道,李逵笑呵呵的跟在后面看着热闹,他早看韩伯龙这厮不顺眼了,现在有人找他麻烦,这莽汉心中不知多开心。
那刚刚上岸的韩伯龙见状直往人群中躲,刘唐回头道:
“兄弟莫怕,有我在此,定保你周全!”
只是粗线条的他完全没有发现义气无双的晁盖此时也站出来,只不过口头没有什么承诺,而智多星吴用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高高挂起,公孙胜,也没有贸然参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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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摇船的水手见好脾气的朱贵哥哥显是气急了,暗道温和人发怒非同小可,死命的将那船儿摇得飞快。
只是不等船儿靠岸,那朱贵便跳下船来,赶到正扭打成一团的人群跟前。
晁盖闻言脸色一僵,听这人自称朱贵,开口道:“朱头领,我们走投无路前来相投,贵寨就是这般待客的么?”
朱贵闻言心中怒急,大喝一声,“都住手!”
见状水军们全都退开,剩下两个灰头土脸的汉子满身泥土,吐着嘴里的沙子,那其中鬓边生有朱砂记的汉子道:
“我若手上有兵刃时,捅死你们这厮!甚么梁山大寨,我看是蛮不讲理的强盗窝!”
朱贵气极反笑,道:“你要讲理?那便请你来评评理,这骗朋友钱财之人该怎么办他!”
“怎么个骗朋友钱财!”那死命护着韩伯龙的朱砂汉大声道。
这时不待朱贵开口,跟他一起赶来的朱富便大声将韩伯龙过去的丑事。如何陷朱贵于不仁不义境地的过往讲了出来,他酒家出身,口齿伶俐,条理清晰,直叫闻者无不动容。
那李逵听到后面,大骂道:“俺早就看你不是甚么好鸟,没想到还真叫老爷看准了你这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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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朱砂汉起先还愤愤不平,等听闻始末,脸色大变,转头望向韩伯龙。
喝道:“这等卖友的事是你做的?”
韩伯龙低着头,哪里敢回话,那汉又望向极有义气的晁盖,晁盖见状却把头偏到一边,不愿与他对视,这朱砂汉就是再愚笨,这时也清楚了此事究竟,只见他起身骂道:“干!我不管了!”
说完恨恨退到一边。
眼见自己被捉,一同前来的众人只有这汉出手相救。
现在连他都甩手不管了,韩伯龙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无力的喊道:“刘唐兄弟救我...我...我是迫不得已...”
朱贵见状大怒,他此时身上没带兵刃。就从旁边水军头目手上夺过一把尖刀,走到韩伯龙旁,大喝道:
“你还迫不得已!?是我逼你了还是晁盖逼你了,你这斯死到临头还不悔改,今日,我便送你一程!”
见朱贵就要动手,那晁盖身为这伙人的大哥,心知己方虽理屈词穷。
但此时不站出来,韩伯龙就要损命,只见他上前一步,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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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头领且慢!就算我兄弟卖友,也罪不至死!你此时取他性命,却不是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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