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课上的内容开始在他脑中浮现,果然这道题没有超过李先生的押题范围。
审题过后,方征明的大脑里便出现了大致的思路,悬腕提笔,他在自己准备的草稿上写下了自己的破题之句。
‘其交也以道,其接也以礼,斯孔子受之矣....’
破题即成,后面的承题、入手便一顺百顺,一气呵成。
看着自己满满登登两百二十三个字的文章,方征明略略皱了皱眉毛,他划掉中间几句,加了一段王学一派的见解。
焦晃是金陵王派士子的领袖,投其所好,这是李先生在上课时着重说的内容,虽然方征明内心不是很认同,但他既然参加了科举,还是要按照科举的规矩来。
如法炮制,很快三篇文风傲古,花团锦簇的《四书》义便跃现在草稿之上。
方征明看了看日头,几近晌午,肚子不知不觉就叫了起来,他收好自己的卷纸,开始准备午饭。
方华为自己的老弟准备了丰盛的食物,除了各色主食外,还有肉脯,炒面,云片糕、红枣,和些瓜子、豆腐干、栗子、杂色糖等各种零食
一盘猪肉心的烧卖和一盘鹅油白糖蒸的饺儿,包裹的严严实实,打开盖子还冒着热气。
对了,堂哥还发明一种奇怪的调味料,颜色鲜红,口感刺激,辛辣偏咸,吃起来虽然会有一种隐隐的刺痛,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堂哥把它取名叫做“老干妈”。
方征明问为什么起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堂哥的脸色一阵古怪,只是这是曾经一个第一美人的名字,人人都疯狂的爱怜她。
好吧,不管“老干妈”是不是第一美人,反正吃着下饭总是没错的。
快速吃完自己的午餐,方征明打开号门倾倒刷锅碗的污水,正瞧见旁边的军士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方征明忘记了禁止问话的规定。
军士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向他两边挑了挑眉毛。
方征明疑惑了左右各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两边纷纷冒着炊烟。
他们怎么才开始做饭?难道是自己真的有写的这么快。
他给军士递过去询问的眼神,但军士抹过了脑袋不再看他。
管他来,既然军士不愿再去理他,方征明也便把心收了回去,收拾好餐具,他在逼仄的空间里躺放好一块木板,缩头缩脑的准备午觉。
也许是今天起的太早,他这一觉睡的将近一个时辰,起来的时候一阵恍惚,要不是看见号房外面换岗的军士,他差点忘了自己正在考试。
绞了块湿巾子擦脸,方征明正了正精神继续答题。
有了上午的经验,方征明的四道《五经》题答的更是得心应手,考题刚一翻出,略作思考,提笔便写,笔走游龙,文章像流水一样在他笔下流淌而出,一气呵成。
日头完全西落之前,方征明提笔做罢,只用了一天时间,他便完成了三篇《四书》,四篇《五经》的全部草稿。
方征明今晚谁的很踏实,虽然时不时隔壁几间号房会传来一些奇怪的梦话,比如: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做!等等。
但这些都不能阻止方征明度过一个无梦的夜晚。
第二天,洗漱做罢,吃过简单的早饭,就开始正式誊写工作。
从某一方面来说,乡试从这一刻才正式开始,毕竟无论你草稿上的文章写的多么完美,正文上出了问题,还是一样不得分。
科举对试卷答题要求极严,官方规定的答题卷都用红色印好了方格线,类似于今天高考作文答题纸,答题的时候必须按照要求写,规范端正。
卷内文字不允许出现错字、别字、省漏个别字的笔画,每个字都要完全一笔一画的写,不允许出现行书、草书,要保持试卷整洁,不许挖补,不许空行空格、越幅曳白、墨迹污染。
如果卷面上出现哪怕一处潦草的字或者处涂抹现象,该试卷即宣告作废。
当然,这样奇葩的规定也很好理解,潦草的字或者笔墨涂抹将有可能成为居心不良者的特殊暗号。
不过这就苦了那些正经答题的考生了,在誊写自己的文章是,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就在光线完全暗下来时,方征明大大的伸了伸懒腰,七篇文章的誊写工作终于顺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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