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养徒弟这么累,当初就不该脑子一热就办完收徒宴。”
“不对,若是我早知这世间污秽,一开始就不该贪图大运国运,走出秘境。”
“若是我不走出秘境,现在至少也应当是化神期。”
“若我是化神期,老娘也绝不会受该死的仙庭压制,绝对会三天两头飞上去给那些老不死的家伙们来上几个大嘴巴子。”
“唉、真是糟心啊。”
又开始了。
九色仙君又开始了她的念叨。
简直就跟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妈子一样。
四名侍女对视一眼,熟练如她们已经知道在伺候殿下时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于是便各自眼观鼻,鼻观心,放空脑袋神游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湖面一阵翻腾,一条金色的大鲤翻出水面,于半空化作名十八九岁少女,鳞片化作云裳,驾着狂风落于亭中。
她未着粉黛,模样依旧惊心动魄。
李镜辞。
湖中的金鲤竟是她?
一旁的侍女赶忙上前,用干燥的手帕擦拭起殿下快要垂至腰间的长发。
“师父!”
李镜辞灵动的向前一跃,柔顺的发丝灵动挣脱手帕,用双手环绕抱住了的灵鹿仙君那长长的脖颈。
“现在知道叫师父了?”从小看着这姑娘从个小团子张大成人的九色仙君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鹿首向一旁一侧,“你逃出宫去,用银鳞枪杀死那个小兔崽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师父和你自己的身份?”
“你可知,若是仙庭执意怪罪,我就算能保的下你,也保不住这大芸。”
“师父最好了。”李镜辞用脸庞在灵鹿脖子上来回蹭着,“阿镜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出手……宁辰毕竟未曾筑基,仙庭不会把他看的太重。”
九色仙君摇头道:“仙庭或许不会将他看的很重,但执掌仙庭的那几个老不死却会把自己的面子看的很重,必要的调查肯定是不会少的,最多修为不会太高,也有会直接发布任务交由联盟中的弟子来调查……一开始,我就说过,你不要参与此事,只要等到宁辰返回仙庭,自会受到仙庭律法的处罚。”
仙庭的事情,李镜辞知道不少。
其中大多数对仙庭的认知都来自她师父的讲述,少部分则来自其它的途经。
仙庭,并非是一个独立的实力。
它是由以千月宗为首,有众多势力参与的联盟。
能拜入仙庭,或者能被仙庭记住的修士,无一不是世间翘楚。
“呐,师父。”
李镜辞将脑袋埋进绒毛之中,声音压得很低的道:“宁辰如果活着返回仙庭,大约会受到什么处罚?”
九色仙君叹气道:“若是他真能完美筑基,最多只会被罚闭门思过三月。”
“可他杀了很多人。”
李镜辞的声音宛如梦呓。
“杀了很多大芸的子民。”
“有的是辛苦劳作的车夫,有的是用双手支撑的家庭的丈夫,有的是还未尝过感情是什么滋味的深闺小姐,有的人只是想努力的活着……然后,他们死了,因为一个人的私心……如果罪魁祸首只会受到面壁思过这样的处罚。”
“师父,您觉得,他们会甘心么?”
她除了是修行者,更是这大芸的公主。
在她看来,大芸的百姓将权利给予皇室,皇室就该庇佑他们。
民如水,君如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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